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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字。
好难过。
有种因为论文写不好致谢被延毕几百年的崩溃感。
鹓初越梦越难过，喉咙开始呜咽，最终在一脚踏空在云端下坠的瞬间，从梦中惊醒。
耳畔凉风呼啸，风伴着雨珠滚进庙宇，洒在她的脸上。
她恍如隔世地看着破了个大洞的房梁。
对了，她还没死成。
鹓初艰难地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嗓子有些受寒的嘶哑，还没等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嘴里突然多了个软球。
圆球在牙间流出些酸酸的汁液。
她眨了眨眼，咬动了嘴里的野果，这才缓缓挪了挪脑袋，看向坐在身侧的男孩身影。
哪吒用红绳扎着双髻，上着白衣下穿黑裤，手里拿着几个还沾着水珠的红果，正看着她：“你醒了？”
“还要吗？”
他又递了一个果子过来。
鹓初用手撑着地面坐起来，小声地说了声“谢谢”
，接了过来，小口地吃起野果。
果子并不好吃。
但聊以果腹，汁水还将她干到冒烟儿的嗓子安抚了不少。
她看着自己身上半破的衣裳，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部分擦了擦脸，果不其然抹下一层灰出来。
算了，还活着就不错了……当然可能也没有那么想活。
鹓初看着野果上的牙印，上面还沾着嘴皮干裂的血丝，面上满是认命。
她吃完一个果子，局促地转过头，蓦然对上了哪吒的眼神。
哪吒双眸黝黑，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好奇，像是已经不知道盯了多久。
鹓初的声音乍然卡在了嗓子里，闭眼缓了好几下，才重新振作精神，认真地看着他：“多谢您的救命之恩，若日后有机会，定结草衔环、百倍报答……”
哪吒听到她这一茬接一茬的客套话，眼神一滞。
他一挥手：“不用。”
“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我送你回去。”
鹓初定定地看着哪吒，不知为何，眼眶蓦然又红了起来。
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苍天啊，不患寡而患不均，但凡前几世遇到的有一个雄性生物有眼前孩童十分之一的可靠，她也不至于这破情劫渡了几百年啊。
鹓初喃喃：“我没有家了。”
“我是去陈塘关投奔远亲的，我身边的护卫大多都在逃亡中死去了，我也快死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
哪吒伸出小手，不由分说地贴在了她的额头上，对上她泪眼婆娑的双眼，语气笃定。
男孩声音清脆，语气果决，分明只有她半腰高，浑身却透着股不可思议的可靠感。
“我亲自护送你回陈塘关，你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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