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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西洲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该干嘛干嘛。
大壮，今天你开车，拉我去几个老厂区转转，收点旧货。
小辉，你留下，帮周师傅他们整理仓库，眼睛放亮堂点，陌生人靠近，多盘问几句。”
他得出去，不能缩在家里。
一方面，生意不能停，赚钱是硬道理；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白天那帮孙子还敢不敢那么嚣张！
坐上那辆破面包车，大壮开着车，在逐渐苏醒的栾城街道上穿行。
97年的早晨，自行车流像是开闸的洪水，铃铛响成一片。
路边的早餐摊冒着腾腾热气，肉包子的香味首往鼻子里钻。
孟西洲摇下车窗，冷风吹在脸上，让他脑子清醒了不少。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路边，留意着有没有可疑的车辆或者人影跟踪。
暂时没发现。
但他不敢大意，让大壮故意绕了几个弯，才开向今天的目的地——栾城机械厂的老家属区。
这厂子半死不活，职工宿舍楼破旧得很，家里有点年头的旧东西也多。
面包车在家属区入口停下，孟西洲没急着下车，先摇下车窗，扯开嗓子喊：“收——废品嘞——！
旧书旧报旧衣裳！
破铜烂铁老物件！
啥都要嘞——！”
一连喊了几声，几栋楼里探出几个脑袋看了看，又缩了回去。
这年头，收废品的不少，大家也没太在意。
等了一会儿，一个大妈端着个铝盆下来卖旧报纸。
孟西洲一边称重，一边递烟套近乎：“大妈，家里还有没有更老点的东西？比如…老式的收音机、旧唱片、或者老一辈留下的老相机啥的？价钱好商量！”
大妈想了想，摇摇头：“相机？好像没有…哎，对了，老刘头家好像有一个，以前见他们家小子摆弄过，黑不溜秋的，听说还是外国牌子呢！
不知道卖没卖。”
孟西洲心里一动！
外国牌子？莱卡？或者苏联的老相机？这玩意儿以后可是硬通货！
他赶紧给大妈塞了一包没开封的红梅烟：“大妈，麻烦您指个门，我去问问？”
大妈得了好处，笑呵呵地指了指最里面那栋楼的三单元。
孟西洲让大壮守着车，自己快步上楼。
敲开门，一个头发花白、穿着旧工装的老爷子疑惑地看着他。
“刘大爷您好，听说您家有个老相机？收废品的，想看看，要是好东西，绝不让您吃亏。”
孟西洲笑得一脸诚恳。
刘大爷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他进了屋。
屋里陈设简单，带着一股老人独有的味道。
老爷子从床底下拖出个落满灰的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果然躺着一台黑色相机，皮壳有些磨损，但镜头看着还挺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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