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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窝深陷，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沈长青，嘴唇哆嗦着，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进来吧，先坐一会儿！”
沈长青喝了口茶水，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王大海走到沙发上坐下，目光悄悄扫视一圈，将布包放在桌上，鼓起勇气：“沈、沈先生……”
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眼眶通红，显然一夜没睡。
“不急！
先喝杯热水！”
沈长青打断他的话，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
“缓口气，跟我说说孩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王大海端起水杯，一饮而尽，随后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插进乱糟糟的头发里：
“还在医院，医生说，我儿子的白血病要做骨髓移植，手术加上后续治疗，至少要一百万……”
他的眼角开始泛起泪光：“我跑遍了所有亲戚，连门都没进去，那些人要么说没钱，要么首接把我骂了出来……”
“沈先生，我真的没办法了，求你救救我儿子！”
“我真的没办法了，一百万啊，就算我不吃不喝，到死也攒不够啊……”
王大海说着，眼泪滴进水杯里，溅起细小的水花：
“沈先生，我知道这要求太过分，可我真的没办法了……只要能救我儿子，让我做什么都行！”
他说着就要起身下跪，沈长青连忙按住他的肩膀，语气平静：
“你不用急，先让我了解情况！”
沈长青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想起昨晚那些关于“命运不公”
的念头。
这世间的苦，从来都不需要刻意渲染，一句“到死也攒不够”
，就足以压垮一个男人的脊梁。
“那你还有什么可以当的东西吗？”
听到沈长青的话，王大海的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绝望的窘迫。
他摇了摇头：“我、我没什么能当的了。
房子是租的，车是公司的……”
“我就是一个废物，什么都没有的废物！”
他说着，膝盖一软还是跪了下去，声音带着哭腔：
“沈先生，求你了，除了儿子，我己经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再失去他了！”
“要不……要不我给你打一辈子工，我什么都能干，洗碗、扫地、开车，多少钱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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