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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轻飘飘的，却又狂妄到足以让整个草原都为之颤抖的“要不，我送你一程？”
，如同一道来自九幽深渊的魔音，在死寂的金顶王帐内，反复回响。
拓跋宏那张枯槁的脸上，那抹充满了豪迈与欣赏的笑容，缓缓凝固。
他那双浑浊的，却又亮得惊人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萧琰，仿佛想从他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玩笑。
可他看到的，只有一片，漠然的，仿佛神祇在俯瞰蝼蚁的平静。
拓跋玉儿的心，也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了萧琰的衣角，那双红肿的眸子里，第一次，浮现出了名为“恐惧”
的情绪。
她不怕萧琰杀她那两个禽兽不如的哥哥。
她甚至，不怕萧-琰杀了她自己。
可她怕。
她怕这个男人，真的会当着她的面，用那种，她无法理解，也无法抗拒的方式，将她的父亲，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
然而。
萧琰，却只是，撇了撇嘴。
他看着床榻之上，那个，用尽了生命中最后一点力气，也要维持着一代枭雄最后尊严的老人。
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无比纯良，也无比失望的笑容。
“算了。”
他摇了摇头，那声音里，充满了意兴阑珊的嫌弃。
“看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本王，也懒得动手了。”
“脏。
一个字，轻飘飘的。
却比这世上，任何一句恶毒的诅咒，都要来得，更具杀伤力。
“你！”
拓跋雄和拓跋策，再也忍不住了！
侮辱！
这是对他们西凉王族，最赤裸裸的，最无法容忍的侮辱！
“萧琰！
你别太放肆！”
拓跋雄怒吼一声，那张本就血肉模糊的脸，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更加狰狞可怖！
“我父皇，乃是草原的雄鹰！
是一代天骄！
岂容你这南蛮子，在此”
“闭嘴。”
萧琰甚至，连头都懒得回。
他只是，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那声音，不大。
却像一道无形的谕令，瞬间，扼住了拓跋雄的喉咙。
让他那满肚子的悲愤与怒火，竟一个字，都再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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