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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有些怕黑。
但此刻，报复得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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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倒了对黑暗的不适。
他想象着秦亦瑶此刻惊慌失措、不知所措的样子，想到她偷偷删除自己文件时的小动作，再对比现在这哑巴吃黄连的窘境，心里竟然升起一股愉悦。
这种愉悦感奇异地安抚了他的神经，加上白天的奔波劳累，他竟然在一种复杂的心绪中，很快沉沉睡去，甚至比在自己房间睡得还要快、还要沉。
听到地上传来逐渐均匀绵长的呼吸声，秦亦瑶才敢稍微动一下。
她摸索着，小心翼翼地爬上床，几乎是贴着最里面的墙壁躺下，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脑袋都蒙住一半。
黑暗中，另一个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搅得她心绪不宁，又气又恼，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几乎一夜无眠。
……
第二天凌晨，天还没亮，房间依旧一片漆黑。
林野因为生物钟自然醒来。
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凌晨五点多。
他没有立刻起床，而是在温暖的地铺上赖了一会儿，听着床上那边依旧安静，只有非常轻缓的、试图压抑的呼吸声，估计秦亦瑶也没睡好。
他悄无声息地起身，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迅速而利落地将地铺收拾好，卷起被褥枕头，然后像来时一样，抱着这些东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秦亦瑶的房间。
放下被褥，他穿上厚厚的防寒服，先出去给房车的油箱加满了所剩不多的宝贵汽油，然后又折腾着将水箱灌满。
一番忙碌下来，虽然天气寒冷，但他还是累出了一身汗。
做完这些，天色才开始蒙蒙亮。
林野提着他那个装有两把爱枪的长方形铝合金箱子，走向房车外几百米处的一片空地。
这里是他清理出来的练枪场。
空地的一头，堆着一些他搜集来的废弃玻璃瓶碎片。
他走过去，精心挑选了十个还算完好的瓶子，间隔着摆放在一个倒塌的半截水泥墙上。
然后他后退了十几米，站定，打开箱子，取出那把手枪，熟练地压弹上膛。
举枪，瞄准，扣动扳机！
“砰！
砰！
砰！
砰……”
清脆的枪声再次划破山顶的寂静，惊起远处枯枝上的几只寒鸦。
他一口气打光了弹匣里的所有子弹。
然而，或许是心情还未完全平复，或许是连续射击带来的后坐力影响了稳定性，十发子弹过去，远处的十个瓶子只碎裂了西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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