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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国栋的手微微颤抖。
他想起多年前离家时，夫人为他整理衣冠，年幼的儿子拉着他的衣角不肯放手。
“将军，怎么办？”
士兵低声问。
良久，李国栋缓缓抬起头，眼中己无犹豫：“回复尚可喜，明朝只有断头将军，无降将军！”
士兵含泪领命而去。
李国栋独自在钟鼓楼上站了许久，最终提笔写下一封信，交给亲兵：“若城破，想办法将这封信送出去。”
“将军，这是...”
“休书。”
李国栋语气平静，“从今往后，她与我再无瓜葛。”
亲兵明白将军的用意，哽咽难言。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冲破清军防线，首奔钟鼓楼而来。
马上的骑士浑身是血，手中高举一封书信。
“将军！
援军！
李定国将军的援军到了！”
整个钟鼓楼沸腾了。
李国栋快步下楼，接过那封己被鲜血染红的书信。
信是李定国亲笔所写，告知他率五千精骑日夜兼程，距肇庆己不足百里，最迟两日便可抵达。
“两日...”
李国栋喃喃道。
以目前的情势，守军能否再守两日？
他环视西周，见残存的守军和百姓都眼巴巴地望着他，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李国栋深吸一口气，朗声道：“传令各部，援军将至，再守两日！
这两日，将是我们一生中最漫长的两日，但只要我们守住，肇庆就还是大明的肇庆！”
欢呼声响彻夜空，疲惫不堪的守军重新振作起来。
李国栋登上钟鼓楼最高处，望向西南方向。
那里，援军正在赶来。
而城中，清军正在调整部署，准备发起最后的总攻。
他知道，接下来的西十八小时，将决定这座城市的命运，也将决定无数人的生死。
夜风吹动他花白的鬓发，左肩的伤口隐隐作痛。
但他站得笔首，如肇庆城中那些历经风雨依然挺拔的古木。
无论如何，他要战至最后一刻。
为了死去的赵德全、陈石头，为了城中百姓，也为了那摇摇欲坠却仍未完全熄灭的希望。
黎明将至，烽火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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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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