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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临认出那是他们同组的考生，天黑的时候不明显，大家都包着头巾穿着差不多的衣服，但走近一看男女样貌有明显区别，多瞧两眼就能发现。
那是个姑娘，身形娇小皮肤白皙，穿着捕蛇者衣服像个裹在粗布烂衫里的瓷娃娃。
脸颊还带着婴儿肥，水汪汪的眼睛里透露出惊恐，抿着一张小嘴差点要哭出来。
在男尊女卑的永恒王朝，女人不能随便抛头露面，而这女生明显不是云景之门序列，连幻术化形也不会。
瓷娃娃没有半点觉醒者的气势，两个士兵一上手她就慌了神，左右乱扭拼命挣扎，结结巴巴道：“我，我就是来捕蛇的！
我不去洗衣服！”
候官火冒三丈腾地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巴掌呼在她上，破口大骂：“洗衣服算便宜你！
你他么要是个男的捕不着蛇现在就该扔出去！”
按候官的说法，漠阳城没驱逐这姑娘她应该感恩戴德，但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洗衣服只是个说辞罢了，真到了兵营里，哪里还由她说了算？
瓷娃娃被一左一右地架起来，两脚在空中不停乱蹬，脸涨得通红，挣扎喊道：“我不去！
我不去！
放开我！”
霍临心想，现在才第一天，还不到跟城中守军翻脸起冲突的时候，如果这女生没有脱身的本事，她也只能遗憾出局。
这时候，陈子书靠过来附耳低语：“临哥，我能看见她的真名，是个治疗师，留着有用，咱们要不拉一把？”
治疗师？怪不得看起来没有半点攻击力。
霍临微微点头：“嗯，我去。”
他朝候官的方向高声喊了一句：“等一下！”
说着，抄起地上的麻袋咻地一下扔过去砸在清点的长案上！
长案被砸出咚地一声闷响，周围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霍临趁机上前道：“大人，这是她捕的蛇，您验一下，我们几个是一起的。”
候官转过身，认出是刚刚交蛇牙的小子，满脸狐疑地打量，“你帮她交蛇？你们什么关系？”
霍临扯谎张口就来：“这是我表妹，一起逃难来的。
我帮她扛了会儿麻袋，蛇是她自己捕的，不信您打开看看。”
候官鬼祟的鼠眼滴溜溜转了两圈，扬了扬下巴示意小兵打开麻袋，口袋一打开，腐臭之气扑鼻而来，里面果然有半条潜影蛇的尸体。
之前霍临交的都是蛇牙，唯独这半条还剩下尸体，看起来的确不像同一个人的手法。
见候官没立马发话，霍临趁机去士兵手中拽下瓷娃娃，笑嘻嘻地插科打诨。
“这丫头以前在家里就调皮好动，活也干不好，她阿爹阿娘的衣服都被洗坏过好几回，就不去营地给您添麻烦了。”
那两个士兵也愣了，没想到这小丫头和他是一起的，这小子交了那么多蛇牙，顶别人近三天的量，绝对不是简单角色。
他们虽然打心眼里没看得起捕蛇者，但外乡流民在漠阳城数量可不少，这群人属于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没家没业无所顾忌，还真不能把他们惹急了，否则聚起来闹事又徒生罗乱。
小兵上前对候官耳语：“大人，城内蛇患严重，这些外乡人还有点用，要不就再留几日？”
候官稀疏的眉毛皱成一坨，歪嘴盘算了一下，说：“女人在街上抛头露面简首不成体统！
这丫头交的蛇不能算钱，每日得上交五条，姑且让你们留在漠阳城。”
霍临心知这候官故意克扣，中饱私囊，但他对自己有信心，多抓几条潜影蛇不是什么大问题。
捕蛇的活估计干不了两天，反正在这赚的钱也带不走，霍临爽快答应：“明白，多谢大人！”
捕蛇者结算散了场，西北的清晨姗姗来迟。
黑夜散去，熹微的日光透进朦胧的白雾，给漠阳城带来了一丝曙光和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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