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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的信,被装在一個普通的桐木盒里,由一名看似寻常的北地行商,送到了南阳都尉府门前,指名交给陆安。
没有护卫,没有声势,就这么平平无奇地出现,却让接到报告的陈平和张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校尉,小心有诈!”
张猛下意识地按住刀柄,仿佛那木盒里装着什么洪水猛兽。
陈平也面色凝重:“郭嘉此举,是何用意?示威?还是……”
陆安看着那朴素的木盒,心中也是波澜起伏。
郭奉孝,终于从幕后走到台前,与他首接对话了。
他挥手让亲兵退下,亲自上前,打开了木盒。
里面没有机关,没有毒药,只有一卷质地优良的许都白纸,上面是力透纸背、飘逸中带着一丝锐气的行书。
“南阳陆都尉安启:”
开篇便是首呼其名,没有丝毫客套。
“嘉,观都尉久矣。
都尉以非常之才,行非常之事,于荆襄之地,翻云覆雨,虽古之豪杰,不过如是。
然,都尉可知,潜龙在渊,亦需风云相济?困守边郡,非腾飞之象也。”
上来先是肯定,甚至是夸赞,但随即点出陆安目前的“困境”
。
“刘景升,冢中枯骨,忌才护短,非明主之相。
蔡瑁、蒯越,守户之犬,嫉贤妒能,难容都尉大才。
荆襄虽富,于都尉而言,实为囚笼。
纵有工械之利,神火之威,然无根基,无大义,终是镜花水月,徒为他人作嫁衣裳。”
字字诛心!
首接将陆安与刘表集团的矛盾赤裸裸地揭开,指出他在荆州没有政治根基,缺乏“大义”
名分,发展得再好,最终也可能被刘表或蔡瑁摘了桃子。
“今天下大势,分明久矣。
曹司空奉天子以令不臣,扫清六合,席卷八荒,此乃天命所归,大势所趋。
都尉明智之人,何故舍明投暗,自陷于泥淖之中?”
“前番仲德公之请,都尉以半年为期。
今时今日,都尉观这荆襄局势,可还觉得,能安然等到半年之后乎?”
施加压力!
指出天下大势在曹操,并用现实的危机(刘表的猜忌、蔡瑁的敌视)来否定陆安“等待半年”
的缓兵之计。
最后,是图穷匕见的招揽,但姿态却放得出奇地“低”
:
“司空求贤若渴,对都尉之才,更是思之若狂。
若都尉肯弃暗投明,北归许都,嘉,愿以性命担保,都尉必得司空信重,裂土封侯,位列卿贰,不过等闲。
届时,都尉之才,方有施展之天地,工械神火,方能用于平定天下,造福万民,而非困于一隅,徒惹猜忌。”
“言尽于此,望都尉慎思。
嘉,在许都,静候佳音。”
信的内容不长,但每一句都像重锤,敲在陆安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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