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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并未回归,而是沉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冰冷的黑色海洋最深处。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感觉。
龙飞的存在被简化到了极致,只剩下一丝微弱到近乎熄灭的、代表“自我”
的火星,在这绝对的虚无中飘荡。
连绝望和恐惧都消失了,因为它们需要感知的主体,而那个主体几乎己经不存在。
时间失去了意义。
也许过了一瞬,也许过了一个世纪。
就在那丝火星即将彻底融入永恒黑暗的前一刹那——
某种变化发生了。
并非来自内部,而是来自外部。
一种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震动,透过逃生舱的结构,传递到了内部。
紧接着,是一种低沉的、非自然的嗡鸣声,穿透了逃生舱的隔板,穿透了死亡的寂静,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那片意识的黑色海洋里,激起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涟漪。
那丝即将熄灭的“自我”
火星,因为这外来的扰动,极其轻微地摇曳了一下。
求生本能,这宇宙间最原始、最强大的力量,即便在意识几乎湮灭的情况下,依然做出了最后的回应。
龙飞的眼皮,颤动了一下。
视野是一片模糊的黑暗,夹杂着仪器面板上零星跳动的、意义不明的红色和黄色光点。
缺氧带来的剧痛和窒息感如同潮水般再次涌来,提醒着他依然濒临死亡的现实。
但……那嗡鸣声是什么?那细微的震动是什么?
他涣散的瞳孔艰难地试图聚焦,透过观察窗布满冰霜的玻璃,向外望去。
起初,什么也没有。
只有那片陌生的、令人绝望的星空。
然后,一个阴影缓缓地、无声无息地滑入了他的视野边缘。
巨大。
这是第一个闯入他混沌意识的词汇。
那阴影庞大无比,缓慢移动间,竟然遮蔽了远方那片稀疏的星群和弥漫的尘埃云。
逃生舱在它的映衬下,渺小得如同巨人脚边的一粒微尘。
它继续移动,逐渐将主体呈现在观察窗前。
那是一艘战舰。
通体呈现出一种哑光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幽黑色。
它的造型绝非龙飞所知的联盟舰船的任何一种风格——没有流畅优雅的线条,没有显眼的引擎喷口,没有林立的天线阵列。
它的轮廓狰狞而锐利,如同用最坚硬的黑暗水晶粗暴地劈砍雕琢而成,带着一种非人的、纯粹的功能性和侵略性。
舰体表面闪过“铁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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