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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分钟，他转身离开，脚步不急不缓。
她没关灯。
引魂灯一首亮着，火苗稳定，映在她脸上，映在书页上，也映在她握着铜铃的手上。
她翻开本子，重新读起第一行字。
“周平己入东头仓库……”
笔迹是向右倾斜的，墨水在纸面晕开的形状不规则，像是写字的人手在抖。
但最奇怪的是，“仓库”
两个字的末笔被用力拉长，划破了纸面，留下一道细小的裂口。
她用指尖轻轻抚过那道裂口。
裂口边缘，有一点极淡的油渍，像是从手指上蹭上去的。
她忽然想起工厂工具柜后的烟盒残骸——那品牌，和周平药盒上的包装一致。
而眼前这本子，纸张边缘也有同样的油渍和泥痕。
这不是偶然。
她将本子翻到背面，对着灯光。
在焦黑的封底内侧，有一行极小的字，几乎被烧尽，但还能辨认出几个笔画——像是“东三”
两个字的残迹。
她心跳加快。
就在这时，铜铃猛地一震。
不是持续的震颤，而是一次剧烈的跳动，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她低头看去。
铃身表面的灰雾正在缓缓褪去，露出底下原本的符纹。
可那符纹的颜色变了，从金红转为暗青，像是被什么东西浸染过。
她伸手去拿，指尖刚触到铃身，铃舌忽然自行晃动了一下。
一声极轻的“叮”
响起。
那声音不像从铃里传出，倒像是从她脑后传来。
她猛地回头。
书架空荡，没有影子，没有动静。
可她知道，那声铃响，不是预警，也不是回应。
是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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