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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没有察觉到艾兰口中的‘天空塌下来’的压迫感，却能感受到一股微妙的带着恶意的注视。
但布鲁斯总觉得……视线的主人并没有将主要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只是时不时随意地看看他，就像有比他更重要的目标一样。
……大概是在看艾兰那边。
悉悉索索的蹄声靠近了，布鲁斯当即回神，摸索着进了身后的屋子。
熟悉的，灰尘和泥土的腥味灌进鼻腔里，激起喉间的痒意和痛感。
他用手背摁住了喉咙，防止自己咳嗽出声。
……其实仔细想想，艾兰这个人是相当可疑的。
他莫名其妙出现在深山里，身后跟着来监视的特工，在进入了这根本使用不了电子产品的地方后保持着绝对的理智和冷静，就像知道这儿到底是哪一样。
最可疑的莫过于他根本不会受到此地的影响，无论是最开始的石柱还是能腐蚀人体的雾气，或者能让人光是看一眼就能直接晕过去的未知生物，对他来说就跟过圣诞节回家后帮忙整理落了灰的储存室，结果掀开某块布后被糊了口灰——有影响，但不多。
……那些不明液体也很奇怪，他依稀记得艾兰给他强行灌了管。
体能和精神在喝下它后迅速恢复，使得布鲁斯能较快集中精神思考对策，而且直到目前他都没有任何不适。
“呃……”
布鲁斯皱着眉，捂住了头。
那种精神消耗过大的感觉又来了。
就算他有意控制自己的思考速度，以及避免发散过多想法，但长时间作为偏向单打独斗的义警生涯还是不可避免的影响了他在这鬼地方的状态。
“呼。”
他深吸几口气，缓了缓神，“真是麻烦。”
布鲁斯在屋内摸索了几下，立刻敏锐地发现有几件物品被摆到了墙边，将屋内中央留出一个较大的空间。
现在可就不是什么避免雾气腐蚀眼睛的时候了，蝙蝠侠立刻拽掉蒙在眼前的布条，快速扫视起了这个屋子。
破烂的床铺和进食用的桌椅被堆在一旁，零零碎碎的小物件躺在墙脚——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身经百战感官敏锐智勇双全的蝙蝠侠要是再看不到屋内正中飘着的那个冒紫光的玩意，他就可以原地退休了。
“有些年头的手链状物体，磨损严重……”
布鲁斯眯起眼，保持着安全距离观察起那个小玩意，“！”
这个小小的手链猛地飞向了他，重重撞进了他的手背里。
当布鲁斯脱掉手套急忙检查时，那抹紫光已经融进了皮肤里，变成了一条扭曲的弧线。
就在布鲁斯看到这条古怪的弧线后，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一层层的水影浮现在眼前，强行将他拉进了——
——————
红色的天，红色的地，缠绕在耳边的温暖潮湿的粘腻水声。
布鲁斯意识到自己似乎倒在了一片死人堆里。
他试着活动身体，却并没有取得任何有效的反馈，于是他就只能直愣愣地躺在原地。
滴答。
滴答，滴答。
脚步声。
面容青涩的白发医生从远处踱步而来，他似乎正在急迫地寻找着些什么，就连不断流出血液的左臂都不能争取到他任何的注意力。
……怎么回事？布鲁斯拧起眉，努力试着抬起身体，这是什么？
这个年轻了很多的艾兰终于注意到了倒在人堆里的布鲁斯，他露出了欣喜的神情，快步走向了他。
布鲁斯的视角产生了一点变化。
因为艾兰将他拿了起来。
布鲁斯：？
不过也多亏了这一出，他从艾兰脸上的眼镜镜片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长话短说，现在他是那个手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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