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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有人听见了。
先是极轻微的一声，像是风吹过电线。
接着，越来越多。
远处小镇的广播、路边商铺的音响、一名牧民腰间的收音机、甚至一名警察手腕上的智能手表……全都开始播放同一种声音。
不是警报，不是公告。
是一段段私人的语音留言。
“妈，我考上大学了……你听到了吗？”
“老公，今天的夕阳特别美，像你结婚时送我的那条裙子。”
“姐姐，我把你的照片放进钱包了，每天都带着。”
成百上千条声音，跨越城市与荒野，汇聚成一片温柔的海洋。
执法队长怔住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表，屏幕上正显示一条来自已故妻子的语音：“阿强，记得按时吃药，别总熬夜。”
那是他在系统内留下的私人备份，从未对外公开。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喃喃。
“这是‘晨曦回音’的变体。”
林远终于开口，“当情感共鸣达到临界值，系统会自发组织分布式响应。
你们拦得住我，但拦不住全世界想说话的人。”
他举起手机，最后1%的进度条终于走完。
【ProjectRememberMe】
【全球同步发布】
【访问地址：remember-me】
下一秒，所有设备同时震动。
网页自动打开，首页只有一句话：
>“如果你还记得谁，请让他们知道??
>你还在。”
执法队无人再举枪。
有人悄悄关掉了对讲机，有人摘下帽子低头擦拭眼角，还有人按下了自己手表上的播放键，让亡父哼唱的童谣再次响起。
林远缓缓下车，面对众人，平静道：“我不是在挑战法律，而是在追问人心。
我们创造了能自动驾驶的机器，却不敢让思念自由流动；我们能让卫星环绕地球，却不愿给一句‘我想你’一条回家的路。
今天我做的事，或许违法。
但请告诉我??哪一个更接近人性？”
没有人回答。
风卷起尘沙，掠过山岗。
许久，执法队长收起配枪，低声说：“我们没找到你。”
其余人默默点头，撤回车辆，调转方向离去。
林远站在原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久久未动。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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