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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她希冀的目光，段翎也不好拒绝，开口道：
“过去吗？”
他深邃的瞳眸平淡且微黯，渐入回忆：
“听老爹说，我出生六个月的时候娘亲就已经去世了，直到现在我都忘了母亲的模样，是老爹一手把我带大，族内同龄孩子虽多，但都没人愿意和我玩，不为别的，只因我天生就无法修炼。”
他自嘲一笑，继续道：“作为族长嫡子，却天生无法修炼，是没资格继承族长之位的，所以老爹就让我弃武从文，以后在朝中当个文官，平安过完一生也是好的。”
“表面上大家都对我恭恭敬敬，实则暗地里却是在指指点点。
父亲一手撑起整个家族，又要带兵抵御妖族，还要照顾我这个废人，哎，实在是难为他了。”
他的眸光变得柔和：“在这样的大家族其实是挺孤独的，同龄孩子都不和我玩，也只有自己跑出去找乐子了，好在遇到了她们，才让我的童年才不至于那么无趣。”
柳冰柔美眸微眯，嫣然一笑：“她们？”
她敏锐地抓住了其中的关键词，也不知为何，对这个“她们”
，她有着些许好奇。
他的眼神有些飘忽，又陷入了回忆：
“嗯，她们是楚家的三个女孩，七岁那年的一个黄昏，我偷偷跑到河边抓鱼，听到有人呼救，跑过去看到两个女孩急得大哭，要我下水去救她们的妹妹，而我其实也不善游水，只是稍微测了下深浅，就仗着个子高把那女孩救上了岸。
之后我们四个就成了朋友，经常跑出来一起玩抓鱼抓虾捡贝壳捉迷藏。”
柳冰柔眸光稍转，似笑非笑：
“你就没想过万一你下水后也上不来？”
段翎苦笑道：“那时可没想太多，看着她们那焦急的模样，我只是下意识地想去救她，万一真葬身水底，也算是给老爹减轻些负担吧，其实家族里不少人都希望我早点消失才好。”
“虽然衣食不愁，若是没有愉快的童年和自由，和笼中之鸟又有什么区别，她们三个所在的楚家在皇城中只能算是小家族，但我不在乎，只要大家在一起玩得开心就好了。”
“直到八年后她们被不同的宗门选中，就分开了，也不知她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她们走后我实在是觉得了无生趣，娘亲没了，玩伴也没了，老爹又越来越忙。”
“后来和阮家联姻，让当时皇城的第一大美女嫁给我这个废人，我当时以为我的人生会迎来转机，当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时我就喜欢上了她，她真的很美……”
说到这，段翎停顿了下来，他的眸光深邃而悠长，似能看到过去，
可不经意间瞟到柳冰柔那玩味的笑容时，他的身子不禁一僵，讪讪道：
“师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柳冰柔唇间窃笑，语中似有深意：“那是哪样？”
“呃……”
段翎一时语塞。
柳冰柔语气微寒，红唇轻启：“继续说。”
段翎也不知为何她突然变了脸，只得继续道：
“可是……可是自从她嫁过来后，就和家族其他人看我时并没什么不同，别说什么夫妻感情了，就是话都说不上几句。”
“于是我就求着老爹带我去赤霄宗，不说修炼与否，就只当是逃避罢了，那之后的事想必师姐也都清楚了。”
柳冰柔看着他俊朗憔悴的面庞，轻轻道：
“那你现在还想她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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