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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没意识到被岔开了话题，薛雷忍不住追问：“虚无神基学说是什么？”
“是对神学主流的挑战，甚至是颠覆性的理论。”
塔蜜尔放下茶杯，慢悠悠续满，“目前被广泛接受的神学研究认为，所有女神都是基于某种实际存在的自然现象或实体而诞生的。
这一点之前你应该就有所了解。”
薛雷点了点头。
“虚无神基学说，就是提出，并非实体的概念，一样可以诞生伟大的女神。
这样的女神其实在书面记录中出现过不少，但大多数没有实证，比如瘟疫女神就曾被杜撰出一个灾厄女神的姐妹，但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灾厄女神存在过。”
她盯着薛雷的眼睛，“瘟疫是实际存在的，而灾厄，只是一个虚无笼统的概念。
所以这个理论也曾被称为抽象神学。
早已被主流摒弃，任何宗教都不会尝试支持。”
等等，别随便乱用词啊，抽象……还神学？
听了就想骂人好不好，头上冒出一堆emoji的祖安神吗？
对神母露比娅是不是不太尊敬啊？
下意识在心里乱七八糟说了一通，薛雷晃了晃头，疑惑地问：“那文拉尔为什么还要写一篇这样的文章出来？”
“很明显，是为了薇尔思殿下啊。”
塔蜜尔轻笑了两声，“你难道忘了，丰产女神大人，就是个实际展现了神力，却并没有依托于任何实体或自然现象的女神吗？丰收是一个概念，繁衍是一种行为，她的神职，不同于目前神学研究中出现过的所有已确认神祗。
文拉尔想必是亲眼见到你做过什么，才会写出那么一篇冒很大风险的东西。
要知道，她可还是月光教的顾问呢。”
她轻轻叹了口气，“我很敬佩她。
在宗教体系中，能因为实证而迅速抛弃曾经信奉理念的人，绝对不是多数。”
薛雷沉默了一会儿，在盘算完什么时候跟文拉尔谈谈之后，想起了之前还没被回答的问题。
“塔蜜尔，你还是没明确告诉我，你调查女神，到底是为了什么理由？法师所依赖的不是魔晶石逸散在世界的元素力量吗？女神苏醒不苏醒，应该都和你没关系才对。”
“不，和我有很大关系。”
塔蜜尔犹豫了一下，说，“我对碧雅琳迦提出的问题，就是我调查的目的。”
“你是担心女神复苏会导致诸神之战？”
她点了点头，神情沉重，“世界在变动，已有预言表示灾祸将临，而这段时间最显着的变化，就是女神们有了苏醒的征兆。
作为对神话时代十分了解的人，我怎么可能不担心诸神之战重演。
薛雷，你可能不知道，当神的战争开始，不要说外面那些普普通通的凡人，就是强大的冒险者，我这样的法师，甚至是……这世界的守护者，都难以避免被卷入其中、成为棋子的命运。”
她紧紧握住法杖，视线落在薛雷戒指镶嵌的神谕之石上。
“为了这世界的和平与安宁，我宁愿诸神永远沉眠下去。”
薛雷看着她的表情，很确定，这不是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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