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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夫人转过头去:“曹叙,当年你遭尸毒反噬,危在旦夕,我破例出手救你性命,是你师傅李青蓝求的情。”
曹叙闻言,一阵愕然,将信将疑,显然从来未想过这遭。
宁夫人:“你若不信,大可去问问他,当年他也在山庄中。”
说着便指向最后一人:“对吧?宁雁回!”
绿瓦之上的第三位护法,竟是宁夫人的师兄,也是她离散多年的夫婿,宁雁回。
宁雁回目无表情,微微颔首,算是默认宁夫人所说。
曹叙心中五味杂陈,脸色晦暗不明,不知是何滋味,按在剑柄上的手指无形中却松动了几分。
宁夫人凝望曾经的夫君,纵有千言万语,再多的话,最后也只是化成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为什么?
为什么当年忍心弃我而去?
为什么要为这邪教效命,助纣为虐?
为什么我们的一双女儿,会深陷这春潮宫中?
宁雁回冷冷道:“为什么?宁西楼你问我为什么?为什么我苦修多年,始终六境无望?为什么江湖中提起我,只会说那是宁西楼的道侣?为什么师傅唯独将那飞仙自在针法传授与你,对我却三缄其口?”
宁夫人恬淡的俏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悲戚,怅然道:“飞仙自在针法,修行秘诀的第一句便是,仙人自在,自有天命眷之,修行者欲窥天道,针落窍穴,气海临渊,以自身容天地,终为元气所噬,修此法者,当慎之。
爹当年不将此针法传你,皆因此法每行针一次,轻则折损修为寿元,重则经脉尽断而死,你虽入赘我宁家,想我宁家待你,多年来可曾有半分亏欠?想我宁西楼嫁你,多年来可曾有一丝逾越?你要恨我,便只管去恨好了,为什么要牵连兰舟和思愁,她们是我的女儿,也是你的女儿啊……”
宁雁回久久不语,心中几度挣扎,终是抬头咬牙道:“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我与你,都没了退路。”
宁夫人:“你我夫妻情分,今日恩断义绝,即便拼上这条命,我也要把兰舟与思愁带走!”
宁夫人手指挑过腰间药囊,粉末散出,白茫骤起,数十丈内,浓烟弥漫,伸手不见五指,宁雁回急呼:“她使的是醉仙烟,都屏住呼吸,以真气覆体,驱散迷雾,留心她的针术!”
然而三位护法并未迎来想象中的突袭,一道曼妙身姿高高跃过屋檐,八枚光点于半空中绽放,明明是烈日当头,晴空万里,却诡异地落下铺天盖地的鹅毛细雨,随风飘絮般扬落,折射着虹色光影,一如那琉璃幻彩。
有那眼尖的教众,终于察觉不妥,眯眼细看,怪叫一声:“快跑,那是针,是宁夫人的【心眉】!”
清明未至,雨纷纷,邪教众人,欲断魂。
教众们作鸟兽散,争先恐后往外跃出,试图逃离这漫天针雨,当初为了多瞧两眼那位风姿绰约的传奇少妇,个个不要命似的往前挤,如今逃起命来,哪还顾得上温良恭俭,互相推搡踩踏着,杂乱无章,人人自危。
针雨所及之处,教众成片瘫倒,却并未断绝生机,只是哭爹喊娘般自顾自地哀嚎惨叫,宁夫人懒得多加理会,身形一转,折向西北一间不起眼的小屋,路上教众见状,哪还有胆子多加阻拦,纷纷四散而逃,让出一条大道,宁夫人长驱直入,玉掌震碎门帘,欺身而进,数息间,瓦砾崩裂,飞射四周,一袭黄衣搂着两位娇俏少女冲天而起,便要就此逸去。
真欲教三位驻守护法虽说慢上一线,终究还是及时赶至,数枚飞针激射,分取宁夫人各处行气窍穴,黑剑径直劈下,划出一道笔直黑茫,另一把看似平平无奇的屠刀拦腰砍至,刀锋所向却是那两位如花少女。
宁夫人冷哼一声,双手紧搂爱女腰身,眼中神采一闪而过,仙兵长针【心眉】回援护主,一阵脆响,击落宁雁回所掷的歹毒银针,抬头檀口微张,舌尖吐出一枚细如牛毛的针茫,曹叙大惊失色,顾不得高手风范,转劈为扫,将门户守得密不透风,宁夫人玉腿顺势踩下,张屠户眼珠一转,并未躲闪,双手封住要害,仗着一身肥肉硬扛一击,圆滚肥硕的护法大人如流星坠地,远远撞出一个大坑,看上去狼狈不堪,神色震怒,眼底却掠过一丝笑意,这拼命的活计,还是谦让些好……
宁夫人正欲突围离去,两肋一酸,脸上现出难以置信之色,母女三人仓促坠地。
宁兰舟,宁思愁姐妹二人勾起诡异笑容,胸前锁骨下逐渐浮现一枚褐色圆形印记,宁夫人忍痛道:“你们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张屠户起身,拍了拍两袖尘土,笑道:“终于来了,那便是【真欲烙印】,可不是随便哪位女侠都有资格享用的,不过宁夫人你嘛,倒不用担心落下,本教总不会怠慢了你,别想着自己一走了之,她们舍不得你,说不定就伤心欲绝了……”
宁夫人一咬牙关,切掌为刀,就要打晕两位爱女强行带走,宁兰舟与宁思愁却各自摸出一枚钢刺,抵在自己咽喉上,已见丝丝渗血,笑容可掬的俏脸上却看不到任何犹豫。
宁夫人设想过无数种解救爱女的法子,唯独没料到这般状况,几经思量,缓缓垂下玉掌,颓然叹道:“你们赢了……”
淫女殿中,一把醇厚嗓音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真欲教恭迎药王谷,济世山庄宁家母女,入教为奴!
三位护法尽忠职守,本座都看在眼里,自有重赏!”
宁雁回,曹叙,张屠户三人心中一栗,连忙朝殿中跪下,不知该谢恩还是谢罪……
教主:“罢了,剩下的,你们好生料理吧,勿要教江湖同道们笑话本教不知规矩!”
三位护法连声谢恩。
宁雁回搜出仙兵【心眉】,小心禁锢封印,又掏出一盒黝黑长针,一根根渡入宁夫人全身行气窍穴中,宁夫人冷笑道:“西楼谢过夫君厚爱!”
宁雁回不欲与青梅竹马的娇妻对视,别过脸去,小声道:“入本教者,再无亲眷,你以后不再是我妻子,兰舟与思愁也不再是我女儿,你们只是……性奴。”
张屠户朗声道:“来人,为性奴宁西楼,宁兰舟,宁思愁梳妆更衣。”
几位美婢在高台上竖起三面屏风,将母女三人分别带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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