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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濯神情平静。
乞丐手中的瓷碗落地碎成数十片，酱油被商人匆忙打翻，襁褓里的孩子嗅着溢散开来的香味，出的哭声却不再被母亲所珍视……以那幢高楼为圆点，生活在这里的无知的人们就像是荷叶上的水珠，向四面八方涌去，再融水中，不见踪影。
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停了下来，说道：“而且我十分满意这个安排。”
来见他的不是谁，而是魏青词。
南宗看了尼姑一眼，没有说话。
赵启笑了起来，没有理会后半句话，问道：“司主不喜欢我的那个眼神？”
这不是形容，而是他的真实感受，因为那孤独自易水而来。
“你真以为一个被推出来的废物国师有资格站在他的面前吗？”
司主站在城外的官道上，静静看着那个好似不可一世的身影，眼中找不出半点情绪。
纵使那其中的真正画面，不为他所亲眼得见，但仅是剑光所流露出来的些许痕迹，便已足矣让他为之而沉浸，生出不虚此行的感觉。
剑锋不曾因为直面这位羽化之下第一人而有任何的偏差，始终坚定执一。
在她的感知中，这剑根本不存在一个具体的形状，然而以目光相对，那剑便有了真实的一面。
赵启看着他的背影，说道：“这才是真的无趣。”
南宗默不作声。
不是因为那善意的真假，而是国师自身的境界，可以让这场谈话生。
余音随风散去。
所有这些复杂的别有用心的谈话，事实上都在转眼间。
可以活着，何必死去，赴死需要的莫大勇气尚未来得及被有心之人激出来，便已尽数溃散。
这截然不同的对立，让她的禅心变得躁动不安，险些失守。
裴今歌的声音自后方而来：“去年春天的时候，我记得有过如出一辙的事情。”
这是今天沧州第一位站出来的大人物。
与王祭有关。
……
他抬起头，望向北方的天空，目光穿过层层砖瓦，落在顾濯的身上。
顾濯居高临下，静静地看着这幕画面，眼里没有半点情绪。
“你还不明白吗？”
国师目光再露悲悯，持拈花印，看似随意轻拂剑光。
早在很多年以前，他被世人认为是羽化之下剑道第一人，同样是从那一天起，孤独彷如潮水及身，再也无法散去。
魏青词依旧避而不答，摇了摇头，说道：“对司主而言，唯一重要的就是确保可以杀死魔主，而今天站出来的人已经足够完成这件事，所以你就可以是局外人。”
既然不对。
赵启说道：“那么我便更不明白了。”
……
东海畔，长乐庵中。
庵主面朝大海，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那一剑从来都不是道生，而是盈虚最为得意的手段——种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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