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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再次回到京山，已是夜幕降临。
周炼抱着她，机舱门缓缓打开，冷风灌入鼻腔，有一种凛冽的清甜感，不远处的车灯照射笔直刺目的白光。
周炼单手强制把她的头掰向胸膛，寒风侵袭不了她，车灯闪不了她的眼。
周炼抱她下了飞机，
两名穿着军装的武警抬着担架，担架上是方达冷冰的尸体。
他们一起走向一辆加长红旗车，红旗车旁边是四辆军用吉普车，早有武警为他们打开车门，顾纯眼睛瞥向车牌号，还未及看清，就被周炼放置车中。
司机是武警，副驾是带着步枪的武警。
二人坐在二排。
一路上，四人一言不发，
一路上，窗外的街灯昏黄幽暗，她心如火煎。
一路上，她都在想黎云纪。
黎云纪没回来，他在哪？会在哪？
忽然车子驶向大片的光明处，车内短暂地被温暖的光线填满，映照她哀伤冷寂的脸庞。
周炼侧脸看她，
光照在她脸上，但她仍冷白的扎眼，眼底的哀伤太过浓重，像是寒潭里一轮月色，刺痛了他的眸，他的心他的魂。
他不动声色抓着她的后脑压在自己的刚劲的腿骨上。
顾纯没敢出声，她的上衣鼓起，钻进冰凉如刀的长指，在肌肤上游走凌迟，在密密麻麻宣泄他的怒恨。
他的手好像从未这般凉过，凉的仿佛能冻住人心底最后一丝温暖。
她想，他们之间应该不会再有暖了。
他双指用力一掐，她疼得一抖，却杜口吞声。
周炼把手拿出来，
顾纯忽然抓住他筋线利落的大手，张开贝齿泄恨一般用力向虎口咬去。
周炼纹丝未动，直至顾纯的牙齿已经嵌入了他的皮肤，鲜红的血流淌过他蜿蜒鼓起的青脉，像是巍峨的翠峰泄了赤色的山洪，
他也未发一言。
车子沉入无边的暗色之中，一路上，一声鸟叫都听不到。
车子停在南墅门口，这里也是僻静之地。
顾纯发现，少了一辆车，应该装着方达尸体的吉普车不见了，她不知那辆车去往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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