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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封转头看向王子。
一个巨大的七彩的泡泡从他面前缓缓飘落了下来，将他的脸庞隔绝成两部分。
一部分是被舱内灯光映得有些冷硬，另一部分却因为隔着一层气泡的缘故显得虚幻而又模糊。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似乎带着与生俱来的，从不曾波动的柔软。
“阿夜，你觉得现在一共有多少漫画里的角色逃了出来？”
王子的视线从气泡移动到了陈封的脸上：“……那些漫画里的角色……他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陈封把泡泡石放进了口袋里。
没了灯光的照射，屋子里的泡泡缓缓消散，舱内里只剩下白色的灯光，显得有些生冷。
陈封没有回答王子的问题，只是问他：“从湖溟界通往人界的通道，你是怎么打开的？”
王子张了张嘴，却又似乎是顾忌着什么，低下头，没有说话。
“是那支笔吗？”
陈封问。
王子猛地抬起头，他声音紧绷：“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偶然见到了。”
陈封说，“那支笔在纸上画的东西能变成真的。”
王子后退了一步，眼睛里全是戒备：“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从笼子里逃出来，从抽屉里搜到手机时就看到了。”
王子他死死地盯着陈封：“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但你什么也没说？”
陈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不说是因为我觉得你不想让我知道。”
“因为你觉得我不想让你知道，所以你就假装不知道？”
王子问。
陈封点了点头。
王子冷笑一声：“光明神大人可真是大圣人，双眼看尽天下事，一心只为他人想。”
王子忽然就觉得真是莫大的讽刺。
他这一路上用那支笔画马画衣画药剂，每一次都躲躲避避的，不敢让陈封看见。
可陈封从一开始就知道那根笔的存在，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
王子觉得自己的行为就像是一个缩在墙角偷吃香蕉的猴子。
他自以为天衣无缝，无人知晓，却不知道那整面墙都是透明的。
陈封靠近一步，握住了小王子有些冰冷的手。
他看向小王子，眼深似海，声音缓缓流淌，如溪水般清澈，又如潭池般深沉：“对不起，我只是不愿你不开心。”
他垂下眼眸，漆黑的睫毛遮住眸中的情绪，声音保持着冷静，显得既克制，又难以克制。
他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在小王子手背上吻了一下，哑着嗓子说：“……对不起。”
被亲吻的手如火烧般灼热，又像是有羽毛轻轻拂过，惹人浑身作痒。
王子整个耳朵都红了起来，脸庞都烫得要命，他飞速抽出了手，像粘上了什么脏东西似地将手背在衣服上蹭了蹭，气急败坏地说：“恶心死了！”
陈封没说话，只是目光落在小王子发红的耳尖上，唇角微弯，眼睛里荡起浅浅的柔波。
王子抿了抿唇，从口袋里拿出那根笔。
舱内的灯光刚好打在那根笔上，笔身上“cf”
两个字母的刻痕显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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