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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絮目光一转，走向主控台，她切入系统后手指飞快点击，吱嘎——地面缓缓打开一道缺口，下面是黑漆漆的楼梯。
她毫不犹豫地往下走，终于来到最底部。
这里的灯光偏柔和，带着淡淡的黄调。
一罐一罐密封透明的舱体竖立于四面八方，每罐舱体上方都插着数根管子，内部透明液体咕咕冒着小气泡。
液体里浸泡着活生生的人，有肌肉紧致的年轻人，也有皱纹满面的老人家……他们都闭着眼睛浮在里面。
从生命体徵看，这些人都还活着。
多絮一动不动凝视许久，从人体观察到舱体设置，然后望向舱体下方标注的号码。
她闭了闭眼，抬脚向前方走去，只是短短几十步距离，却仿佛看尽许多人的一生。
她停下脚步。
眼前的舱体里没有人，空空荡荡。
下面标注的号码——79号。
「这真是预想之外……胆子肥到这种程度，院长大人有多大的自信觉得事情不会捅出去？」多絮咬牙切齿，「到底是什么实验值得冒这么大的险？」
她在房间内四处翻找研究资料，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笔记本，上面的内容应该是某位研究员的日记——
「9月16日，天气晴。
上面突然决定秘密开启精神力移植研究。
这项研究在三年前就被精神力专项研究员卡里罗提起过，他的论文在当时引起极大轰动，后因人道主义被强制喊停。
院长告诉我们，多拿罗愿意秘密提供国民参与研究，只要求我们分享试验结果，并回馈三百万人数量的基因手术所需材料。
唉，国家弱就是这点可怜，在我们眼里微不足道的东西，他们却要付出远超于此的代价来交换。
」
「11月12日，天气阴。
实验的前期准备已全部准备妥当，今天是第一批实验者抵达的日子。
我有点激动，又有点不忍心，对科学的渴望和对人类的同理心在我心中进行拉锯战……不管怎么样，我会在尽量不损害他们健康的情况下进行实验。
」
「12月15日，天气晴。
又失败了，实验再次进入瓶颈，全组开检讨会复盘，上面决定加大剂量。
」
「12月20日，天气雨。
剂量加大以后，对脑部的伤害比想像中更厉害，跟惠及大众的科技进步相比，少数人的生命应该被忽视吗？我不知道。
」
「5月6日，天气晴。
晚上我一直睡不着觉，心里沉甸甸的，喘不过气。
79号跟我关系最好，她刚来的时候是个活泼漂亮的女孩子，很爱笑，那时候她说，她是响应政府号召自愿来的，政府人员告诉她，只要实验结束他们就能回国和亲人团聚，而且全家都能得到免费基因手术，并得到一大笔钱。
可是经过这半年，她似乎变了一个人，常常面无表情地发呆，今天她告诉我，她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了，也忘记爸爸妈妈的长相了，她问我该怎么办……我给不出答案，我有点难过，这只是个年轻的女孩子，一个跟我女儿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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