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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那条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散发着铁锈和陈腐机油味的维修通道，阿雅走了很久。
久到她几乎以为自己会死在这片无尽的黑暗里。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前面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亮，还有一丝相对…干净的空气。
她最终来到一个像是废弃了很久的旧地铁站台改造的空间。
这里比铁锈巷可强太多了。
虽然也算不上整洁，到处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电子零件、拆开的机器外壳、一捆捆的线缆，还有好几块亮着屏幕、不断滚动着复杂数据流的操作台，但至少地面是干燥的，没有没过脚踝的垃圾和污水，空气里也没有那种能把人熏晕过去的恶臭，只有一股淡淡的机油和臭氧的味道。
对阿雅来说，这里简直像是天堂的入口了。
一个穿着普通灰色研究服的老人，从一堆高大的仪器后面走了出来。
他看起来很疲惫，眼窝深陷，头发花白且有些凌乱，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两盏探照灯，在她浑身脏兮兮、警惕地缩在入口阴影里的身体上扫来扫去，让她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看透了。
这就是那个留下包裹和卡片的人？
阿雅心里想着，握紧了藏在外套口袋里的、那根磨尖的钢筋。
“你来了。”
老人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看来你还算有点胆量和…运气。”
他没有靠近，只是用下巴指了指站台另一头，一个用几块锈蚀的金属板勉强隔出来的、看起来像个小房间的角落，里面似乎放着一张简陋的行军床。
“从今天起，你住那儿。
有吃的，有干净水，暂时没人会来找你麻烦。”
他顿了顿，那双锐利的眼睛再次锁定了阿雅。
“条件很简单：学我教你的东西，做我让你做的事。
听明白了吗？”
语气不重，但带着一种长期发号施令的、不容置疑的意味。
阿雅警惕地看着他，又看了看那个至少能挡风的隔间，再偷偷瞟了一眼旁边工作台上似乎还冒着热气的一个碗（里面好像是某种糊状物，但闻起来…很香！
）。
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她用力咽了口唾沫，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老人似乎对她的顺从很满意，点了点头，不再理她，转身又走回了他的仪器后面。
接下来的日子，对阿雅来说，像是做梦一样。
那个自称“教授”
的老人，真的给了她一个能睡觉的角落，虽然简陋，但至少干燥、安全。
他每天会给她定量的食物和干净的水——虽然大多是味道奇怪的合成营养膏或者能量棒，但至少能填饱肚子，不用再挨饿。
他还给了她一些基础的药物，处理了她身上那些因为长期在垃圾堆里打滚而感染发炎的伤口。
然后，他开始教她东西。
阿雅几乎不识字，教授就扔给她一个屏幕有些破损的旧学习平板，让她从辨认城市里最常见的那些文字符号和警告标志开始学起，还有基础的加减乘除。
之后，他开始教她认识各种电子元件——电阻、电容、芯片、传感器…告诉她它们的作用，教她用发热的焊枪把它们连接起来。
他还教她操作那些看起来很复杂的计算机终端，从最基础的指令开始，到后来甚至教了她一种非常古老、但在底层网络里据说很“好用”
的代码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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