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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教授在教完她一段关于城市基础网络信息流分析的课程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让她自己去练习，而是看着虚拟屏幕上滚动播放的城市新闻——上面正报道着因为某个区域能源分配不均引发的小规模冲突，以及另一边某个上层街区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邻里纠纷而升级的暴力事件。
教授的表情很平静，但阿雅已经能从他那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嘴角下撇中，感受到一种冰冷的嘲讽。
“阿雅，”
教授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结论性，“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痛苦？这么多无谓的冲突？”
阿雅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以前只觉得，这就是生活，弱肉强食，挣扎求生。
“抢夺、欺骗、误解、孤独、战争……”
教授的声音像是在解剖什么东西，冷静而残酷，“所有这些，你以为只是因为资源不够？或者只是因为像寰宇这样的坏家伙在作恶？”
他摇了摇头。
“不，那只是表象。
根源在于一样东西——隔阂。”
他看着阿雅，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看穿她内心深处所有卑微的伤疤。
“人与人之间思想的隔阂，情感的隔阂。
我们每个人，都被困在自己这个小小的、孤零零的脑壳里，像一座座孤岛。
你永远无法真正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也无法真正体会你的感受。
我们只能通过语言、表情这些粗糙、低效、还充满误导的工具去猜测、去揣摩。
所以，才有了猜忌，有了冲突，有了只顾自己的私利，有了无穷无尽的伤害。”
他提起了阿雅的过去：“想想那些抢你东西的孩子。
如果他们能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你心里那种被夺走唯一希望的恐惧和绝望，他们还会那样做吗？想想那个踹你的疤眼，如果他能同步体会到身体上传来的疼痛，他还会下得去那一脚吗？”
阿雅的心猛地抽紧了。
她想起了那冰冷的泥水，那火辣辣的疼痛，还有那种深入骨髓的、不被任何人理解和在乎的孤独。
“但是，想象一下，阿雅，”
教授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不同，不再是之前的冰冷批判，而是带上了一种…近乎狂热的憧憬，一种描绘神迹般的语调，“如果…如果我们能打破这层隔阂呢？如果所有人的意识，能够像无数条溪流最终汇入大海一样，连接在一起，形成一个统一的、共享的意识网络呢？”
他开始使用一些阿雅听起来有些模糊但又感觉很“高级”
的词：“意识同调…精神链接…信息场共鸣…”
他看着阿雅因为困惑而微微睁大的眼睛，放缓了语速，用最平实，也最具诱惑力的语言，为她描绘那个“新世界”
的图景：“想象一下，在那里，没有秘密，也没有谎言。
因为你的思想就是我的思想，我的想法也能被你瞬间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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