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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星赌坊，金楼。
吴量跟在高管事身后，眸中幽光一闪而逝。
通过一线牵，他哪怕不借助无相令，也能时刻掌控百晓生的动向。
此时此刻，珍珑商队的公子与星宫的某个少爷在金楼赌斗，汇聚了大量岛...
苏九儿跪在地上，额头鲜血顺着眉骨滑落，一滴一滴砸在冰冷的石砖上，绽开如梅花般的血痕。
他的视线早已模糊，可那道背影却如刀刻般印在心底??白发垂腰，龙角峥嵘，紫金龙鳞在幽光中流转着不容亵渎的威严。
那是龙人的真身，是传说中早已绝迹于世间的高贵血脉，更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小人……求您……再给四儿一次机会。”
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呜咽，“四儿不怕死，也不怕为奴……可若就此死去，娘亲的仇，谁来报？族人的苦，谁来救？”
吴量脚步微顿。
风自殿外涌入，卷起他衣袍猎猎作响。
那一瞬，整座洞府仿佛都静了下来，连烛火都不再摇曳。
良久，他缓缓侧首，鎏金龙眸冷光流转，映出苏九儿满面血污却依旧倔强仰望的脸。
“你可知本座为何失望？”
吴量声音低沉，却不带怒意，反倒透着一丝苍凉，“不是因你卑躬屈膝，而是你竟以为，唯有如此才能活命。”
苏九儿怔住。
“你以为向强者献媚、以躯体换生路，便是卧薪尝胆？你以为低头舔靴，就叫忍辱负重？”
吴量冷笑一声，转身面向他，目光如剑，“真正的忍，是在绝境中不改其志；真正的耻，是明知大义却甘愿沉沦。
你今日为了活命可以出卖尊严，明日为了权势便可背叛同族！
这般心性，何谈复仇？何谈振兴兽人？”
每一字都如重锤砸下，敲得苏九儿心头剧震。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无言以对。
的确，他刚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本能地求生，根本没有考虑过尊严、信念、族群未来……他只想着活下去，哪怕像条狗一样。
泪水混着血水流下脸颊。
“我……我真的错了。”
他伏地叩首，声音颤抖，“四儿愚钝，只知仇恨，不知大道。
但请大人明鉴，四儿之心，从未有一刻背弃兽人！
哪怕沦为奴仆，我也时刻铭记自己是谁的孩子，是谁的子民！”
吴量静静地看着他，眸光渐缓。
“你可知道，龙人为何曾统御万族？”
他忽然问道。
苏九儿摇头。
“非因力强，非因寿长。”
吴量抬头望向洞顶carvedwithancientrunes的穹顶，语气悠远，“而在‘信’字。
上古之时，龙族立誓守护弱小异族，不侵不夺，不奴不役。
正因如此，百族归心，共抗人族菇师暴政。
可后来呢？龙族腐化，自相残杀，背弃誓言，终致灭族之祸。”
他收回目光，直视苏九儿：“而今天地将乱，人族菇师横行，炼化我等异类为菌菇药材，视如草芥。
若异人仍各自为政，勾心斗角，甚至互相出卖……那便真的永无翻身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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