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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余道黑影自地下暴起，身形佝偻，关节反折，脸上覆着半张青铜面具，背后拖着锁链，链尾深深扎入冻土。
他们动作僵硬却迅疾如鬼，双目空洞，口中发出非人的嘶鸣。
“命殿残部！”
苏寒衣冷喝，冰甲瞬间覆体，寒气席卷四周，所过之处雪花凝成冰针，悬于空中。
陈默未动，只将手按在刀柄上，低声问：“季青。”
识海中，季青的声音沉稳响起：“是‘忘奴’，命殿最低等的傀儡，由那些自愿遗忘之人炼制而成。
他们已无记忆，无痛觉，只为抹除‘记得’的存在而行动。”
“为何追到这里？”
“因为你胸口的玉符……它开始共鸣了。”
季青语气凝重，“它不只是孩子的残魂容器，更是武圣碑的核心碎片之一。
归墟感知到了它的觉醒，哪怕只是微弱的波动，也足以引来猎犬。”
话音未落，一名忘奴猛然扑来，手中骨刃直取陈默咽喉。
苏寒衣指尖一弹，三根冰锥贯穿其胸腹，却未能阻止它前冲之势。
直到陈默横刀一格，锈刀轻震，那具躯体竟如沙雕般崩解，化作灰烬随风飘散。
“他们的身体早已腐朽，靠的是执念驱动。”
陈默低语，“不是活着，也不是死去……是介于两者之间的‘空’。”
“那就别让他们靠近你。”
苏寒衣掠身而上，双掌翻飞，寒霜如瀑倾泻，冻结五名忘奴行动。
陈默趁机踏步向前，锈刀划出一道弧光，无声斩落。
刀过处，空间微颤，十丈内所有忘奴齐齐僵住，随即从内部爆裂，黑雾喷涌而出，却被刀锋牵引，尽数吸入第九纹中。
“你在吸收它们的‘空’？”
季青惊疑。
“不是我。”
陈默闭目，“是刀。
它在渴求某种东西……像是补全自身所需的最后材料。”
苏寒衣落地，喘息微促：“不能再留了。
这里已被标记，更多忘奴会来，甚至可能引来命殿真正的‘清道者’。”
陈默点头，握紧刀柄：“走。”
两人再度启程，速度加快。
身后雪地上，残留的黑雾久久不散，渐渐凝聚成一行扭曲文字：
>**“归来吧，持刀者。
你的名字，本应刻在归墟之底。”
**
……
三日后，极北冰原。
一座孤峰耸立于万丈寒渊之上，形如断指，直插苍穹。
峰顶有一座废弃祭坛，石柱断裂，符文剥蚀，唯中央一方凹槽完好无损，形状与陈默腰间玉符残片完全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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