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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轻了下来,“怕一旦说出口,你就不再是那个能救人的阿澈了。
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真正的‘救人’,是从承认自己也需要救开始。”
阿澈闭上眼。
脑海中浮现出哑泉村的小女孩,她说:“你想救所有人,可你自己都没被救过。”
还有言织最后的低语:“去找那个从不说谎的孩子。”
原来如此。
他一路追寻真相,替人发声,解铃破咒,却始终回避一个问题??他自己,真的诚实吗?
“我不是为了他们才走这条路的。”
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像刀锋划破寂静。
“我是为了我自己。”
这句话出口的刹那,九心聆种猛地一跳,光芒暴涨。
“我恨那些抛弃我的人,恨到骨子里。
可我不敢说,因为一旦承认,我就成了弱者。
所以我披上‘聆听者’的外衣,用能力去修补别人的伤口,假装自己早已痊愈。”
风重新吹动。
“我告诉小莲‘爷爷听得见’,可其实……我很怕听不见她长大后的声音。
我怕她有一天会问我:‘你真的爱我,还是只是需要一个孙女来证明你值得被爱?’”
泪水无声滑落,在寒风中凝成冰珠。
“我说我要唤醒诚钟,可我心里清楚,我只是想证明??看啊,那个没人要的孩子,最终成了拯救世界的人。
这不是奉献,是报复,是对整个世界的报复。”
深渊中的钟,轻轻晃了一下。
那根言语丝线微微颤动,干枯的花瓣竟泛起一丝微光。
“我一直以为,只要我能听见所有人的心声,就能弥补当年没人听我说话的痛。
可我现在明白了……有些话,必须亲口说出来,才算是存在。”
阿澈睁开眼,直视深渊。
“我不再是解钟人,也不是救世主。
我只是阿澈,一个说了半辈子假话、现在终于想说真话的普通人。”
九心聆种骤然离体,飞向钟口。
在接触的瞬间,它碎裂开来,化作九道光流,顺着钟壁蔓延,每一道都承载一段记忆:
第一道,是他童年蜷缩在柴房角落,听着族人辱骂母亲是“外族贱婢”
,却咬紧牙关不哭;
第二道,是他第一次使用《听心录》时,听见邻村妇人心里想着死去的孩子,嘴上却笑着说“我很好”
,他替她说出了真相,却被斥为妖言惑众;
第三道,是他在孤鸣峰下,对那位终生未嫁的老妪说“你儿子从未忘记你”
,可那不过是他的猜测,而非她儿子真正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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