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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才说“听到了”
是什么意思？
会告诉陛下吗？
流萤不敢想。
平心而论，整个魔宫上下，她最心疼魔帝夫人。
尽管坊间都说仙魔殊途，说这位夫人眉眼间还带着未褪尽的稚气，站在冷峻威严的魔帝身侧格格不入。
可流萤记得清楚，刚入魔宫那日自己打翻茶盏，吓得浑身发抖，是她蹲下身替她擦拭溅在裙摆上的热茶。
指尖还带着九重天上特有的香气。
陛下这么爱她，自是有缘由的。
洛予垂眸望着露台案上冷透的茶盏。
揽月宗……
这个名字在洛予心头无声地滚过。
那是生她育她的师门，是她曾执剑守护的地方。
胃里那股熟悉的紧缩感再次袭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她放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那件琉璃白流仙裙的柔软衣料。
这身衣服，苏郁为她准备的万千华服之一，此刻却像一层温柔的束缚。
她喜欢苏郁，心疼他背负的血海深仇。
这一点母庸置疑。
况且，知道他身世的，都会忍不住痛惜。
洛予也不例外。
如今，苏郁的复仇之剑，已直指揽月宗。
那不仅是仙宗联盟的柱石之一，更是当年参与围剿苏家的主要力量之一。
洛予缓缓闭上眼。
妆奁旁那个不起眼的黑檀木匣里，静静躺着她的无澜剑。
曾经光洁如镜的剑身，如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黯淡无光。
剑碎了，她修了十七年的道心，也彻底断了。
为了他，她不悔。
可这破碎的剑，如同一个永恒的印记。
时刻提醒着她。
“流萤，”
洛予睁开眼，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丝毫波澜，“我先回去了，你自便。”
她转身，琉璃白的裙摆在黑曜石地面上划过一道清冷的弧线。
流萤连忙跟上，心依旧悬着。
流萤不敢问，只能默默祈祷夫人……不要因此与陛下生出嫌隙。
不然，她们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陛下性子清冷至极，从不为难她们，可是一旦涉及到夫人，就完全不一样了。
夫人是他唯一的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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