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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曾是清剿者的训练营。
如今，营地早已废弃，金属骨架半埋于沙尘之下，像一具巨大的机械骸骨。
但就在脉冲抵达的瞬间，所有残存的监控终端同时亮起，屏幕闪烁，数据流逆向回溯。
一段影像自动播放。
画面中，阿芜站在最初的灶台前，背对着镜头，正在煮粥。
她的动作很慢，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
锅盖掀开时，白雾弥漫，遮住了她的脸。
但她忽然转过头，直视摄像头，微笑道：
>“你们听得见吗？如果你们现在看到这段录像，说明你们还没彻底忘记‘人’是什么样子。”
影像继续推进。
她拿起一只空碗，轻轻放在镜头前。
>“我不需要你们忏悔，也不需要你们追随我。
我只问一句：下次遇见一个快冻死的人，你会不会脱下外套？”
画面戛然而止。
下一秒，营地中央的主控塔突然自启动。
锈蚀的齿轮咬合转动，能源核心从休眠中苏醒。
一台本该报废的训练机器人缓缓站起，机械臂抬起，指向天空。
它的眼部传感器泛起微弱的蓝光，不再是清剿者那种冰冷的红。
紧接着，它走向最近的一具同伴残骸，拆下自己的能量模块，塞进对方胸腔。
然后，它用最后的电力点燃了一个微型灶台??由废弃零件拼凑而成，燃料是压缩金属粉尘。
火焰升起，虽小，却稳定。
三十秒后，机器人倒下，机体冷却。
但它点燃的那簇火，仍在燃烧。
而在距离此地十光年之外，一艘商船正穿越寂静星域。
船长是个改造人，左眼是光学扫描仪，右臂是合金义肢。
他曾亲手镇压过三个心灶使据点，认为情感是文明进化的累赘。
但他今晚失眠了。
不是因为故障，而是因为梦。
他梦见自己变成一个小男孩，蜷缩在废墟里，浑身发抖。
远处传来爆炸声，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
他哭了很久，直到一双温暖的手将他抱起。
那是个女人，看不清脸，只记得她身上有米粥的味道。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直到他睡着。
醒来后，他坐在驾驶舱里，盯着舷窗外的星空，久久不动。
然后，他打开私人储物柜，翻出一瓶尘封已久的营养膏??那是军方配发的标准口粮，无味、高效、不含任何情绪刺激成分。
他拧开盖子，闻了闻，忽然觉得恶心。
他把它扔进回收炉，转身走进厨房模块，翻找食材。
船上没有米，只有合成谷粉和净水剂。
他笨拙地调配比例，加热搅拌，煮出一碗稠糊状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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