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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彪的身上，更是不知道被弹片划了多少道口子，整个人，都像是一个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但他，依旧顽强地，用一支步枪，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副……副团长……”
黑熊，这个七尺高的铁塔一般的汉子，看着眼前这惨烈的一幕，声音，哽咽了。
“哭什么哭！
我们……我们回来了。”
张大彪的嘴唇，干裂得如同树皮，他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没给咱们独立团……丢人。”
说完，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首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副团长！”
……
归途，是漫长的，也是沉默的。
队伍里，再也没有了来时的那种兴奋和渴望。
每一个人，都默默地，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他们的脚下，很沉重。
那些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们，他们的眼神里，最后一丝的稚气，也己经被这场血与火的洗礼，彻底冲刷干净。
取而代-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令人心悸的沉稳。
他们，终于明白了，战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也终于明白了，胜利的背后，所需要付出的，是何等惨烈的代价。
当这支庞大而又疲惫的队伍，终于在第二天的清晨，再次回到那熟悉的、黑风寨的寨门口时。
豹爷、赵振国、刘之远医生，以及所有留守在山寨里的军民，都早己等候在那里。
当他们看到，那十几辆堆积如山的、插着红旗的大车时，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压抑的、低低的欢呼。
但当他们看到，跟在车队后面的、那些浑身浴血、眼神麻木的士兵，看到那少了近一半的熟悉面孔，看到那十几辆，同样用白布盖着、散发着浓重血腥味的、拉着尸体的大车时。
所有的欢呼声，都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撕心裂肺的哭喊。
……
三天后，聚义厅。
冷锋，召集了所有还能动弹的核心成员。
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
“都说说吧。”
冷锋的声音，沙哑，却依旧平静。
负责统计伤亡的文书，站了起来，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报告团长……王家庄一战，我团……共计阵亡一百七十三人。
其中，一营老兵，阵亡八十二人。
二营新兵，阵亡九十一人。”
“重伤，二百一十人。
轻伤，不计其q数。”
这个数字，像一座无形的大山，狠狠地，压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这意味着，他们这支刚刚才扩编起来的、近千人的队伍，一夜之间，就折损了近半！
特别是作为全团骨干的一营，三百多名身经百战的老兵，几乎，被打残了！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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