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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陡然拔高，“你碰了我模型柜子没有？”
“我刚收拾了客厅，还没来得及擦你的柜子。”
陆承文的脸瞬间清醒了，他大步冲进厨房：“我求你一件事，别碰我展示柜里的东西。
我前天才给那台报丧女妖喷完新漆。”
陆泽川回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那一排玻璃柜：“我本来想擦擦灰。”
“住手！”
陆承文脱口而出，“为了表示我对你们学习的支持，我出钱请你们出去写作业好吗！”
说完他真的回房，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百元钞票，不由分说地塞进陆泽川的口袋，“拿去拿去，附近有几家咖啡馆不是新开的吗？安静，冷气足，还有蛋糕和手冲咖啡，想吃什么随便点，钱不够再找我要。”
陆泽川接过钱，没多说什么，只是“嗯”
了一声。
“你可别跟我说你真的是为了写作文才折腾一早上。”
陆承文看陆泽川不打算接自己的话茬，没吭声反而转身大步走到了客厅，面对穿衣镜见有袖口有根线头，皱起眉把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然后问他，“叔叔，你看我身上还有线头吗？”
“没了。”
陆承文说。
“真的？”
陆泽川又拍一遍身上，“我怎么觉得还有。”
“真的没了，你别弄了。”
陆承文说。
“那你看我的头发，”
陆泽川又问，“是不是左边刘海比右边长？”
陆承文嘴角一抽，拍了拍侄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小川，你魔怔了。”
上午九点不到，陆泽川已经提前站在家门口。
他背着书包，最后还是换了灰色T恤，头发刻意往后梳了一下，不惜用上了陆承文年会时打扮自己才用的发胶，露出饱满的额头，整个人像从画册里走出来的模特。
他本来想倚着门，但是感觉太不严肃，站直身子又觉得有点死板，换了好几个姿势，时间才缓慢地前进了几分钟。
总算找好了不那么别扭的站姿，他又点开了手机两次。
第一遍是看时间——八点五十。
第二遍是查看未读消息——依然没有。
陆泽川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了一下，忽然听到隔壁传来悉悉簌簌的活动声，紧接着就是门开关的声音。
他下意识扭头看去。
范语穿着浅蓝色衬衫和黑色半裙，斜挎着书包，额前的碎发有一点弧度，别了个他从未见过的发卡，卷发规规矩矩地勾勒出柔和的弧度。
眉眼还带着没睡足的柔和困倦，看到他那一刻也怔了一下，像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早。
“你……等很久了吗？”
她小声问。
陆泽川垂眸：“还好。”
她看了看陆泽川身后紧闭的门：“不是说在你家补习？”
陆泽川顿了一下，举起手里的手机：“叔叔通宵加班，不想打扰他休息，外面环境比较清净，先去找个地方坐一会儿。”
“哦，”
范语点头，没多想，“那我们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下了楼梯，他看着她低头拉拉背带的动作，和因为动作露出一截柔软的没有血色的脖颈，想到那根被自己及时发现的线头，很不自在地又偷偷揪了一下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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