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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过之处,大地微颤,尘土翻涌。
一道道沉埋多年的灶台破土而出——有的深埋于老屋地基之下,有的掩在倒塌的砖墙之中,甚至有沉入河底多年的铁锅,竟裹着泥水冲天而起,悬浮半空!
锅底双环,尽数亮起。
金光涟漪般扩散,与林轩掌心印记共鸣,宛如千万颗心脏同时跳动。
那些锅,或锈迹斑斑,或裂痕纵横,却无一例外地微微震颤,像是久别重逢的亲人,在无声呼唤。
“火来了……”
“它来找我们了……”
低语从窗缝、门后、屋檐下响起。
百姓披衣而出,望着自家祖传的老灶无故腾空,眼中无惧,唯有热泪盈眶。
他们跪地,双手捧锅,如迎神明归位。
孩童不哭,老人不惊,仿佛这一刻,己等了一辈子。
林轩穿行于人群之间,却如行于幻梦。
他看见一位白发老妪抱着一口破锅喃喃:“老头子,你听见了吗?灶又热了……咱们还能吃上一顿团圆饭。”
他看见一个少年蹲在废墟前,指尖轻抚锅底双环,声音颤抖:“妈,你说过只要锅不坏,家就不散……我没丢。”
每一口锅,都藏着一段被遗忘的烟火记忆。
每一道光,都是未曾熄灭的执念。
而他,正走在这些执念汇成的路上。
风起,卷动衣袍。
林轩抬头,只见天边己有微光浮动。
他不知自己走了多远,只觉体内气血翻腾,心火与外界金焰共振,几乎要破体而出。
这不是他在控火,是火在借他之身行走人间。
他终于停下脚步,立于城外荒野。
眼前景象,令天地失语——
远方地平线上,无数光点自西野汇聚而来。
那是各地自燃的灶火,如萤火归巢,如星河倒流,划破黑暗,奔腾不息。
火焰不焚物,不伤人,只朝着一个方向涌去:那座小院中,由叶冰璃寒脉所化的冰灶。
她早己等在那里。
素衣如雪,黑发飘扬,叶冰璃立于冰灶之前,寒脉全开。
冰枝如龙蛇腾跃,破土而起,缠绕石灶,形成一座通天之柱。
霜与火的气息交织升腾,在空中凝成奇异符纹,仿佛天地都在为这一刻改写规则。
她侧眸看他,声音轻如落雪,却字字如钟:
“不是你在点火……”
“是天下人,都想回家。”
话音落,那口悬浮于冰枝顶端的微缩双环灶,缓缓张开——
如门,如口,如一颗沉睡千年的心,终于睁开眼。
可就在此刻——
林轩掌心火印猛地一抽,金焰如潮退般自指尖倒卷,竟不再随他心意而动。
他心头剧震,欲向前一步,脚下金丝骤断,身形微晃,仿佛被整个世界……悄然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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