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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听到李叔的话，伸手接过那张单薄的存折。
那是一本镇上信用社给的小绿本，上面清清楚楚地印着今天的日期，以及后面的一串数字。
林野站在原地微低着头，目光久久停留在那不大的本子上，直到顾屿在身后用胳膊轻轻地撞了他一下。
“你看，谁说你这两年毫无进展？李叔脸上都要笑开花了。”
他说着，两人一起看向不远处正和其他人说自己宝贝女儿的李叔。
“李叔家里有两个孩子，哥哥李康宇今年刚大学毕业，说要明后天回来，老二李康瑶正在上高中，每年都住校。”
林野声音不大，只有身后的顾屿能听到。
再次听到李康宇这个名字，顾屿神色变了变，垂眸看向林野的后脑勺。
“凑齐两个孩子的学费不容易吧。”
顾屿问林野。
“为此李叔李婶平时没少受苦。”
林野语气有些心疼，转身走向餐桌旁。
今天多数人都回自己家吃晚饭，李婶只做了他们四个的饭。
顾屿在离林野最近的板凳上坐下来，又拖着板凳往林野身边靠了靠。
“你平时和我说小米红薯粉条蘑菇，村子里的人我都不了解，你怎么不和我介绍介绍。”
他开玩笑似地问。
林野一直以为顾屿当几天志愿者就要回城里了，认识了村子里的人也没有用处。
“你还想知道谁，我告诉你。”
他侧头看向顾屿，语气敷衍道。
顾屿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王婆婆，她一个人住那么偏，有儿女吗？”
“有。”
林野回答的很干脆。
“那怎么留母亲一个人在那里，为什么不......”
"
有一个儿子，十几年前山洪去世了。
"
林野打断他的话。
顾屿愣在原地，没再问下去。
“当时我......还小，具体的事不太清楚，只听说被水冲走后就再没找到人。”
顾屿想起王婆婆说话时慈祥的笑，心里想不到，那么积极乐观的一位老人，曾经竟经历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
李婶把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桌，站起身喊了一句还在一旁唠嗑的李叔。
李叔应了一声，小跑到餐桌前。
“回来以后你也不过来帮忙，就在那和别人说话，有什么用？”
李婶嘴上说着，语气里却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
“这不是闺女学费凑齐了，我高兴嘛。”
李叔“嘿嘿”
笑着，看向桌上的林野：“小村长，多亏了你，我们家还是头一回这么快凑够钱嘞。”
林野筷子夹着米饭刚要往嘴巴里送，闻言抬头看向李叔朴实真挚的脸庞。
顾屿想起林野昨晚自责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涩，举起自己手边的小米粥，像是举着庆功的酒杯般：“那恭喜李叔李婶，咱们吃饭吧。”
接近入秋，天气渐渐转凉，和李叔李婶告别，林野和顾屿往住的小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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