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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索勒得很紧，凌尘被两名青云宗弟子架着，半拖半扶地跟在马后。
左腿的伤口因为颠簸再次裂开，疼得他额头冷汗首冒，却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苏沐瑶骑马走在他身侧，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
她的肩头缠着布条，渗出的血迹染红了白色的衣料，却依旧身姿挺拔，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
那位被称为“大师兄”
的青年名叫赵鸿轩，是青云宗掌门的亲传弟子，修为在同辈中算得上佼佼者。
他骑马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回头催促，眼神扫过凌尘时，总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师妹，你也太心软了，”
赵鸿轩放缓速度，与苏沐瑶并行，声音带着不满，“这等炼血堂余孽，留着就是祸害。
若不是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刚才就该一剑斩了他。”
苏沐瑶淡淡道：“大师兄，师父常说，凡事需查探清楚再做定论。
炼血堂覆灭三百年，为何会有余孽出现在这偏僻山村？他手中的《万物化生决》又是从何而来？这些都还没弄明白，贸然杀了他，岂不可惜？”
“有什么好查的？”
赵鸿轩冷哼，“炼血堂的人，哪个手上没有几条人命？三百年前，我青云宗牺牲了多少前辈才将其剿灭，这笔血债，岂能不报？”
他看向凌尘，眼神越发冰冷：“此子能同时操控草木与金属，显然是炼血堂核心传人。
留他性命，万一被他逃脱，或是被其他余孽救走，将来必成我青云宗大患。”
苏沐瑶沉默了。
赵鸿轩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三百年前的血海深仇，是刻在青云宗每一个弟子骨子里的烙印。
她之所以犹豫，只是因为凌尘那双太过干净的眼睛，和他两次出手都是为了救人的事实。
可……炼血堂的功法，本就邪异。
就算他现在心存善念，长此以往，也难免会被功法侵蚀心性，沦为魔头。
她看了一眼被绳索束缚、步履蹒跚的凌尘，心中越发矛盾。
一路无话，夕阳彻底沉入西山，夜幕笼罩大地。
赵鸿轩选了一处背风的山坳，让弟子们停下歇息，生火做饭。
两名弟子将凌尘扔在一棵树下，解开了他手上的绳索，却依旧捆着他的脚踝，防止他逃跑。
“给。”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凌尘抬头，看到苏沐瑶递过来一个馒头和一小袋水。
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只是在完成一件任务。
凌尘没有接，只是低着头，声音沙哑：“我不是炼血堂的人。”
苏沐瑶的手顿了顿，收回馒头，语气平淡：“是不是，回宗门自有公断。
现在，你最好保持体力。”
说完，她转身走向火堆，留下凌尘一个人在黑暗中。
夜风寒凉，山坳里只有火堆噼啪作响的声音和青云宗弟子低声交谈的话语。
凌尘蜷缩在树下，伤口的疼痛让他难以入睡。
他能感觉到体内那股暖流还在，只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稍微一动，就会牵扯着伤口，疼得他倒抽冷气。
他拿出藏在怀里的《万物化生诀》，借着微弱的火光，再次翻看。
兽皮上的纹路在火光下显得越发诡异，暗红色的线条仿佛流动的血液。
“万物化生……炼化一切……”
他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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