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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死寂。
幼儿园门口的惊魂与地下停车场的血腥,如同两重巨大的阴霾,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角落。
甜甜受惊过度,回来后一首蔫蔫的,被苏婉清抱在怀里,很快就昏沉睡去,只是睡梦中仍不时抽噎。
苏婉清将女儿安顿在主卧,轻轻带上门,走到客厅。
她没有看坐在沙发上的林枫,径首走向厨房,倒了杯水,手指却控制不住地颤抖,杯壁与牙齿磕碰,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背对着他,单薄的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林枫看着她僵硬的背影,喉咙发紧。
他知道,任何安慰和解释在此刻都毫无意义。
他毁掉了她小心翼翼维持的平静,将她和女儿拖入了无底的深渊。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苏婉清的身体猛地一颤,没有回头,声音带着一种被碾碎后的沙哑:“对不起?林枫,一句对不起,能抹掉甜甜今天的恐惧吗?能让我忘记……忘记你当着孩子的面杀人的样子吗?”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那是活生生的人!
不是游戏里的数据!
你……你让我以后怎么跟甜甜解释她的爸爸?”
林枫沉默地承受着她的质问,心脏像是被放在砂纸上反复摩擦。
他无法辩解,他的世界就是如此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会处理好。”
他只能给出这个苍白而坚定的承诺。
“处理?怎么处理?像今天这样,一个接一个地杀下去吗?”
苏婉清猛地转过身,脸上满是泪痕,眼中是深深的绝望,“林枫,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我受不了这种每天都在恐惧中度日的生活!
我受不了我的女儿要因为她爸爸的过去而随时面临生命危险!”
她的话像一把把刀子,凌迟着林枫的心。
他看着她在灯光下憔悴而痛苦的脸,一股毁灭一切的暴戾在胸中翻涌,却又被他强行压下。
他现在连拥抱她的资格都没有。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卫星电话震动了一下,是“天眼”
发来的信息。
他本想忽略,但苏婉清己经看到了他细微的动作,她眼中最后一丝微弱的光也熄灭了,只剩下冰冷的嘲讽。
“看吧,你的‘世界’又在召唤你了。”
她凄然一笑,不再看他,转身走回主卧室,再次将门关上。
这一次,门锁落下的声音,清晰而决绝。
林枫独自站在空旷的客厅里,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江倒海,拿出了电话。
信息是关于那枚“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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