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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将白日的喧嚣与惊悸缓缓吞噬。
秦渊送走做完笔录的警察，关上出租屋的房门，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嘈杂。
屋内，唐雨柔和晓雯互相依偎在沙发上，己经疲惫地睡去，只是眉头依旧紧蹙，偶尔还会在梦中惊颤一下。
小丫头也趴在桌边睡着了。
秦渊没有开灯，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路灯光，审视着这个临时栖身之所。
简陋，却曾是他刻意寻求的平静港湾。
如今，这平静己被彻底打破。
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缓缓扫过楼下街道、对面楼房的窗户、以及更远处的黑暗角落。
没有明显的盯梢点。
对方一击不中，迅速隐匿，如同从未出现过。
这才是最令人不安的——你明知毒蛇藏在附近，却看不见它何时会再次弹出毒牙。
他的视线落在唐雨柔苍白疲惫的睡脸上。
目标是她？为什么？一个普通的女学生，最大的社会关系就是学校和这个烧烤摊。
除非……对方的真正目标依然是他，动他身边的人只是为了逼他现身，或者测试他的反应。
无论哪种，都意味着她们因为他而被卷入了致命的危险。
一种久违的、冰冷的焦躁感在他心底蔓延。
他习惯于独自面对危险，将软肋深深隐藏。
而现在，软肋却开始暴露了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
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麻烦，或者，让她们远离自己。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唐雨柔膝盖上己经简单处理过的擦伤，动作忽然顿住。
借着微光，他注意到纱布边缘渗出的一点血液的颜色，看起来颜色似乎不太对，比寻常血迹更暗沉，还带着一丝极难察觉的黏腻感。
不是普通的挫伤！
他轻轻掀开纱布一角，凑近仔细闻了闻。
一股极其淡薄、却被他的嗅觉敏锐捕捉到的甜腥气，混合着某种化学药剂的微弱刺激味。
针尖淬毒？还是某种新型的接触性麻醉剂？
对方的手段，远比他想象的更阴损狡诈！
那看似冲撞的袭击，真正的杀招可能隐藏在这些细微之处！
如果真是延迟发作的毒素或追踪剂……
秦渊的眼神瞬间降至冰点。
不能去医院。
对方很可能监控着各大医院的急诊室。
社区医院……沈冰？
那个行为异常、眼神疏离的女医生。
她身上有同类的气息，虽然极力掩饰。
她是目前最近、也最可能处理这种非常规伤势的选择，风险与不确定性并存。
但此刻，他没有更好的选择。
他不再犹豫，轻轻摇醒唐雨柔：“雨柔，醒醒。”
唐雨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渊叔……”
“伤口可能有点感染，我带你去沈医生那儿再看看，稳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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