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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新年，与以往有些不同，路家和祁家的父母决定聚在一起吃个饭。
最开始是由白莎提议的，她私下与周以馨商量妥了，才来告知路白菲。
路白菲对此还算乐见其成，没有犹豫地答应下来。
等到祁嘉下班回家，路白菲把双方家长聚餐的事一说，祁嘉就有点皱眉。
祁嘉一向应付不来这种家长里短的事，能把路家妈妈哄好，基本就是他的极限了。
一想到两方家长聚到一起而自己必须在旁作陪，祁嘉就觉得头痛。
“我能不去吗...？”
他问路白菲。
路白菲无奈笑道，“大过年的，你一个人落单在外面？”
祁嘉便不说话了，知道这些礼节是不能免俗的，有点违心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临近年末了，路白菲与经济公司终于走完了解约流程，药企那边也没有前阵子新药上市时那么忙了，偶尔他还能早点回家做个晚饭。
祁嘉就恰好与他相反，由于刚谈下一个海外收购，长雳创投的团队正在评估卖方提供的建模，整组的人都想赶在年前做完这个项目，祁嘉就连回家后手机也响个不停。
晚饭吃到一半，路白菲去厨房里拿些佐料，一走出来就见祁嘉偏头夹着手机，两只手却腾出来为他盛汤。
祁嘉穿了一件米色的居家绒衣，垂着眼，不知是不是室内光线的原因，睫毛显得格外长而浓密。
他音质偏冰，跟下属说话时用词简单准确，听不出任何情绪。
路白菲在椅子里坐下，祁嘉正好盛完汤，把碗递给他，一面低声地说，“小心烫。”
路白菲把碗接在手里，看着坐在对面的祁嘉。
隔壁的饭厅里有个大桌子，可容八到十人用餐，但他们很少坐那里，一般都在客厅里的一张小圆桌边吃晚饭。
——这样一伸手就可以摸到对方。
路白菲这时就做了这个动作。
他端着碗，饮了一口热汤，同时伸手去替祁嘉把垂落的头发挽到耳后。
祁嘉抓住了他伸来的手，视线却没有看过来，仍在专心听下属说话，大约两三分钟后，祁嘉结束通话，和路白菲说，“对不起，忙过这两周就好了。”
祁嘉是那种怎么养都不胖的人，加之近来工作繁忙，似乎又清减了些。
路白菲看了眼他从细绒衣袖下露出的一截劲瘦的小臂，佯做严肃道，“以后是不是要订一条家规，在家不能谈工作尤其是加班接电话？”
没想到祁嘉很当真，立刻把放下的手机推得远了，和路白菲解释，“我本来今天不该回来这么早的，但是...很想你，就提前下班了。”
“下次我还是把工作做完了再回来，你别生气。”
说着，他就拿起勺子要给路白菲分菜。
路白菲心也软了，看着祁嘉把一块少刺的鱼肉递到自己碗里，又拿勺子盛了点蒸鱼的豉汁淋在上面。
“怎么连真生气假生气都看不出来呢。”
路白菲说。
祁嘉挑眼一笑，和刚才接电话时那个冷面上司不同，他给路白菲的眼神很纯粹，说，“只要你说的，我都当真。”
由于祁嘉近来忙于工作，每天早出晚归的，所以在家就格外乖巧些，几乎都顺着路白菲的意思来。
倒让路白菲拿他一点办法没有了。
饭后祁嘉要帮忙收碗，路白菲让他去休息，没一会儿就听见祁嘉讲着电话进了书房。
路白菲没去打扰他，此后书房的门就一直掩着。
祁嘉与团队经理一起开了一通越洋电话会议，等他忙完再一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于是匆匆上楼去到主卧。
路白菲坐在卧室的飘窗边看书，也是在等祁嘉来睡觉。
祁嘉走到他身边，路白菲把书放下，问祁嘉，“忙完了吗？”
祁嘉“嗯”
了声，路白菲伸手把他搂过来，一面揉着他的腰，一面感叹，“看看我老婆起早贪黑的赚钱养家，我这么清闲，是不是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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