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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帆布完全遮挡住里面的轮廓，她才像卸下了千斤重担，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她拉开椅子坐下，撑着脸发呆。
今天，她前面那个位置依旧空着。
布列塔尼眨眨眼，疲惫的把脸贴到桌子上。
第一节课的预备铃刚刚响起，班主任格蕾丝夫人抱着教案走进教室，她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崭新但款式极其保守（显然是阿尔弗雷德的手笔）深蓝色校服的身影。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门口。
达米安·韦恩站在那里。
他身上那套昂贵面料制成的校服被他穿出了一种奇异的紧绷感，他黑色的短发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深邃的绿色眼眸。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新同学的局促，也没有富家子弟的倨傲，只有一种冰冷的、审视猎物般的漠然。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教室，像两道冰锥，所过之处，窃窃私语声瞬间冻结。
他的视线在掠过布列塔尼时，似乎极其短暂地停顿了那么零点一秒。
布列塔尼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低下头，假装整理书本。
她能感觉到那目光的穿透力，仿佛能看透她的内心，看透里面那个滚烫的秘密。
“同学们，安静。”
格蕾丝夫人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这位是达米安·韦恩同学，从今天开始，他正式加入我们七年级c班。
希望大家能友好相处，互相帮助。”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韦恩家提前打过招呼，但亲眼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小少爷”
，那气场还是让她手心冒汗。
教室里响起稀稀拉拉、参差不齐的掌声，充满了好奇和探究。
达米安对此没有任何反应，仿佛那掌声是背景噪音。
他径直走向那个属于他的、布列塔尼前面的空座位。
他的步伐沉稳有力，皮鞋踩在教室的地板上，发出清晰而富有压迫感的“哒、哒”
声，与他身上那身拘谨的校服形成刺眼的对比。
他拉开椅子，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迟缓，仿佛在无声地宣告他对这个环境、对周围所有人的不屑。
然后，他坐了下来，脊背挺得笔直，将周围轻松随意的氛围彻底割裂开来。
他没有看任何人，也没有说一个字，只是从那个看起来同样崭新的书包里，抽出了一本封面没有任何标识、厚重得不像话的精装书，旁若无人地翻开，沉浸其中。
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好奇、窃窃私语，都不过是蝼蚁的嗡鸣。
布列塔尼看着眼前那个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后脑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桌肚里那个藏着温热秘密的书包。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如同哥谭清晨挥之不去的薄雾，悄然将她笼罩。
她感觉，自己小心翼翼维持的平静，或者说，勉强维持的平静的校园生活，似乎从这一刻起，正式宣告终结。
而她书包里那颗神秘的蛋，在达米安坐下的瞬间，似乎……又轻轻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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