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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
“药好了。”
徐婉儿捧着药臼出来时，正撞见陈嗣业收刀入鞘。
晨雾裹着冰碴子扑在徐婉儿脸上，她捧着药臼的手指节发白。
赵三虎被按在泥里的模样像条翻肚的鲶鱼，昨夜在山崖下撕咬的狼群都比这伙人磊落。
“药煎好了。”
她将陶碗递给赵三虎，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陶碗重重顿在石磨上，褐黄药汤泼出几滴，烫得赵三虎手背一缩。
这个动作让她想起去年给野猫喂药的情形，唇角忍不住勾起冷笑“外敷三日，内服七日，诊金三钱银子。”
“好好好。”
赵三虎说着就要接过徐婉儿手中的陶碗那，忽然迎上了陈嗣业的目光。
陈嗣业的猎刀还架在另外两个泼皮颈间。
刀刃压出的血线顺着汗津津的皮肤往下淌，在粗布衣领上晕开暗红的花。
他靴底碾着赵三虎的腕骨，青石板缝隙里的积雪被体温融成泥浆，混着捣碎的黄连末，在晨光里泛着苦腥气。
“嗯？怎么，看完病不给钱？”
陈嗣业歪着头看向赵三虎。
“给给给，我现在就给。”
赵三虎哆嗦着将徐婉儿手中的陶碗接过，哆哆嗦嗦地朝着自己腰间的钱袋子摸去。
“等等，徐姑娘是说三钱不错。”
声音轻得像在议论今早的霜有多厚，刀尖却挑开赵三虎的腰带，“但是你看看，方才掀翻的药材哪一个不是价值不菲？”
“三月采的野生天麻二十株，秋后晒的当归五斤，打碎的陶罐是嘉靖年间磁州窑的物件……”
陈嗣业喋喋不休地说着，赵三虎喉头发出“咯咯”
声响，瞪大的眼珠里映出陈嗣业俯身的影子。
那影子遮住了日头，狼牙坠子在刀柄上晃得人心慌。
就连徐婉儿和徐明华也都瞪大了眼看着陈嗣业。
他们家的东西……什么时候这么值钱了？
陈嗣业当然是信口胡说的，毕竟这样说才能唬得住赵三虎。
就算唬不住，他也有理由替徐明华和徐婉儿爷孙多要一些赔偿。
“精神损失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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