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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收拾起来方便多了，起码不用到处找水。
陈志文推上电闸，拉了拉那根垂下来的灯绳。
这年头的电灯的开关多半都是这样的，一拽“咯噔”
一声就亮。
可他扒拉了好几下，头顶那根长灯管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闪都不闪。
也不知道是线路的毛病，还是灯管憋了。
电的问题先放一边，他又把电闸拉下来，以防万一，转头开始归置杂物。
陈志文把没用的破烂归拢成堆，分好几趟用倒骑驴一趟趟运出去扔了。
没一样中用的，收拾到最后，就剩下两张破木头凳子，坐上去还嘎吱直响，稍微一用力估计就得散架。
反正眼下也没別的可用，就先留著，等以后宽裕了再换。
他回来的时候顺路又跑到杂货店，买了笤帚、撮子、水桶和拖布，回来就从二楼开始埋头打扫。
七月的天，正是一年里最熬人的时候。
这年月也没空调，屋里也没电扇，就算把所有窗户都敞开，有点儿小风，还是闷得喘不过气。
陈志文乾脆把褂子一脱，光著膀子干了起来。
就算这样也干了一身汗，擦都擦不及，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他干得投入，也没块表看时间，闷头就是一通收拾。
等到肚子饿得咕咕叫，才发现外头天都快黑了，已经到了晚饭点儿。
二楼打扫的差不多了，不过这肯定就不是一遍的事，还得仔细打扫一遍。
一楼刚弄出一半，还有不少活儿摊在那儿。
收拾一个荒了老久的屋子，真不是轻省事儿。
陈志文环视一圈，瞅著眼前总算能下脚的这块地方，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
先打扫一下衣服裤子上的灰，然后拧开水龙头，接水冲了冲身上的汗，光著膀子坐在那张破木头凳子上。
他刚把烟叼在嘴里，准备抽根烟歇口气再出门和俩弟弟匯合吃晚饭。
还没摸出火柴，就听见门“吱呀”
一声被推开，马丽背著个半旧的帆布包，一脚迈了进来。
陈志文一见是她，烟也顾不上点了，脱口问：“马姐，你咋跑这儿来了？”
马丽本来脸上还带著笑，一听这声儿“马姐”
，顿时气得照他胳膊捶了一拳：“还叫姐！
再叫真削你啊！”
陈志文嘿嘿一乐，也不躲。
马丽白了他一眼，倒也没真恼。
她顺手从帆布包里掏出三个铝饭盒，外加一双筷子，递到他跟前：
“我下班去毕叔那儿找你，他说你晌午吃完饭出去就一直没回去。
我猜你一准儿是跑这儿拾掇屋子来了。”
她说著，嘴角弯了弯，“就溜达过来瞅一眼，果然瞧见窗户都开著，知道你准在，就顺道回家捎了点饭过来。”
陈志文忙活一下午，早饿得前胸贴后背，烟也別耳朵后了，赶忙接过饭盒。
打开一瞧，一个盒里装著俩菜，一半西红柿炒鸡蛋，一半木须肉，还冒著热气儿。
屋里就俩破凳子，也没张桌子。
他乾脆蹲在地上，把菜盒搁凳面上，俩人就这么凑合著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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