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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庆宫正殿熏炉内的炭火供得足，女子们一拥入内，身上的脂粉香、路过□□带来的花香经暖炉里的烟一燎愈散愈远、愈飘愈浓，在梨蕊扶着荣怀姝入殿时扑面而来，倒让人觉得这冬日暖和了几分。
“怀姝来了。”
和公主们闲谈的张皇后抬眸见到由宫女引进来的荣怀姝，亲切地招呼。
行了礼，荣怀姝端详坐在首位的大公主荣怀煦，同她攀谈：“冬至夜宴大姐姐告病，前几日入宫侍疾又适逢妹妹忙于朝政，未能得空相见，大姐姐一切可好？”
荣怀煦掩去眸底的情绪，强挤出一个还算得体的微笑：“托妹妹的福，一切都好。”
主位上的张皇后温婉如玉，含笑看着座下的姐姐妹妹们交谈，尔后定睛在抱着七公主的荣怀煦身上：“本宫前些日子听你母亲说你同驸马琴瑟和鸣，感情甚笃，本宫很是欣慰。
你与驸马成婚多年，合该早日替驸马添个一儿半女，好让你父皇也享受一下儿孙满膝下的欢乐。”
唇畔的笑意一僵，荣怀煦给七公主口中塞了一个蜜饯才应道：“母后教诲，儿臣定当奉行。”
张皇后满意地笑着，又看去其他人：“怀澈、怀姝、怀筠，你们三人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可有看中哪家儿郎，大可说给本宫听听。
待先帝孝期一过，本宫便向陛下请旨，为你们赐婚。”
荣怀姝将视线从荣怀煦身上收回，见二公主和四公主都讷讷不言，便开口答道：“母后，先帝驾崩，父皇又遭此一难，儿臣等实在没有心思考虑终身大事。”
张皇后敛起面上神情，轻咳一声：“是本宫操之过急了。”
她很快便将话题转至别处，众人就将此事抛诸脑后，聊至午膳时辰，还在衍庆宫用了午膳才离开。
“大姐姐留步。”
荣怀姝欲要离开时，被张皇后单独留下问了几句朝堂之事，故而落后姐妹们几步，等追上荣怀煦时，她已经逛到了千秋亭。
“大姐姐叫妹妹好找。”
握上荣怀煦递来的手，荣怀姝嗔怪道。
荣怀煦与她并肩而行：“不知三妹妹有何贵干？”
“贵干倒称不上。”
荣怀姝道，“不久前我叫索唤给大姐姐送去点心，交由大姐姐府中的门房代为转交，不知大姐姐可尝到了？觉着味道如何？”
荣怀煦的声音轻如穿亭而过的一阵风：“自是尝到了，我觉着味道还不错。”
“多谢妹妹时刻挂念着。”
荣怀姝凉凉道：“你撒谎。”
闻言荣怀煦脸色突变，强撑着应付，眼神却是闪避不及：“三妹妹何出此言？姐姐确实尝过了，也真的觉得不错。”
冷风从枝头穿过，直撞得荣怀煦心内发抖。
“后来我尝过那点心，其中添了你最不喜欢的牛乳，我原本想要叫回索唤，但是已经晚了。”
荣怀煦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鬓角：“是吗？许是姐姐记错了，你素日里常给我送这送那的，定是姐姐搞混淆了。”
荣怀姝适时住步，与荣怀煦相对而立：“姐姐，你还要瞒我是吗？”
撤回荣怀姝掌中的双手，荣怀煦向前走了两步，避开她的灼灼目光：“妹妹在说什么，姐姐听不懂，姐姐瞒你什么了？”
荣怀姝跟着她的脚印，拽过她的右手，不顾天寒地冻的，冷着脸拉下她的宽袖。
那块淤青像是无暇白玉上的一个污点，让人无法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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