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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太阳初升，裴知行睁开眼，从床上猛地坐起。
他呼呼喘着气，第一时间便是低头朝自己身下看去。
昨日的袍衫上除了一粒扣子被解开，还算完整。
还好，都是梦。
他最后的记忆，便是忍着疼痛回到大理寺的书房，放下了门闩。
之后的记忆，便只是一些破碎的片段，还有那个暧昧不清的梦。
一想到那个梦，他便觉得脸上烧得厉害。
梦里，李玄玄穿着清透的睡袍，竟在自己的床上，他一直不依不饶地缠着李玄玄，不顾她的意愿，对她做了些恬不知耻的事。
这一定是梦。
只有在梦里，自己才会做出这么荒唐出格的事。
他横眉倒竖，一拳落在床沿。
不对！
即便是在梦里，自己也做不出那样的事！
他现在神清气爽，没有任何不舒服，甚至觉得身体前所未有的舒畅。
仿佛连昨夜的腹痛都是幻觉。
卫诏抱着一叠整齐的衣物走进来，见裴知行已经醒了，他怔了怔，而后将衣物放在桌案上，默不作声地转身就走。
裴知行叫住了他。
“卫诏。”
裴知行顿了顿，小心地问道：“昨夜我回来后，有没有什么异常？”
想起长公主交代自己的话，卫诏背着他答道：“没有，少卿您一回来，就去睡了。”
说完，便赶紧出了门。
听他这样回答，裴知行松了口气。
他拿上几件换洗的衣物，去净房洗了个清清爽爽的澡，又全身心投入进王家的案子中。
活在王家池塘里的妖怪虽然死了，但这件案子还未结束。
必须有人为这件事负责。
裴知行带着大理寺的人重新刨开了那个被填平的池塘。
结果令人大吃一惊。
池塘的土堆里刨出了一只烧焦了的狸大的三腿蟾蜍尸体，身边围绕着许多红鲤鱼，以及一座同样被烧毁的木雕宫殿。
而后便是人的碎骨，层层叠叠地积满了池塘底部，大理寺的官吏们挖了三日还没挖净。
经过仵作几天的拼凑，遗骸有五六十具之多，最早的时间可以追溯到四十年以前。
那时王持金刚收获第一桶金，用这桶金，盖起了这座府邸。
从那时起，他便开始将人引诱进这个小池塘里，就像那只蟾蜍一步步引诱他那样。
最开始，只是旅人、乞丐、游民，这些死了也不会被注意到的人。
后来王持金上了年纪，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他不愿去找寻旅人，便任由家里的奴仆被那只妖怪抓去。
反正官府也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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