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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的是谁，可想而知。
祝珩没有去接，也没有表现出激动，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狐狸精，语气平静：“可真是一份大礼，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送的？”
狐狸精晃了晃仙草，笑得暧昧：“我替夫君来送谢礼。”
“夫君？”
祝珩咀嚼着这两个字，哂了声：“你送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你的夫君。”
他面上不显，掩在被子底下的手攥得死紧，嵌进了皮肉之中。
狐狸精神色变换，将那仙草送到床上：“我只管送东西，白给的寿命，只有傻子才会拒绝。”
她不信祝珩会不要仙草。
狐狸精转身就走，身后是踉跄的脚步声，祝珩一直跟着她走到门口，然后将那仙草扔了出去。
仙草摔在地上，狐狸精急得心跳都快停了：“你这是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东西多么贵重？！”
回应她的是“砰”
的一声关紧的房门。
狐狸精气的破口大骂，隔着一扇门，祝珩背靠着门框，缓缓下滑，坐在地上。
他抱紧了膝盖，掌心的血迹蹭在衣服上，像是雪地里开出的红梅，殷红、决绝、美得惊心动魄。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却又快活无比，几乎像要把身体里的郁气都咳出去。
胸膛里心跳猛烈，祝珩按着心口，缓缓扬起一个笑。
他赌赢了。
是属于他的。
狐狸精骂了许久才离开，她再没有出现过，但那种仙草总会出现在苑王府里各种显眼的地方。
祝珩每次见了都会将仙草捡起来，扔到大门外面，虽然隔不到几个时辰，仙草又会出现在府里。
祝珩的身体一直没有好转，状态却一天比一天好。
这一天，他照例将仙草扔到门口，因为扔的力气太重，仙草几乎摔成两截。
狐狸精凭空出现，一把揪住了祝珩的衣领：“你知不知道他为了给你采这东西，吃了多少苦头？你根本就不知道！
祝珩呼吸一窒，抬眸的瞬间，眼底翻涌的情绪已经化作了一片冷淡：“是，我不知道。”
狐狸精噎住。
祝珩甩开她的手，整了整衣领：“不用再送了，我不需要。”
“你是人类，当然不会知道，看守仙草的凶兽力量强大，他为了这一株草，险些丢了性命，修为折损大半，被凶兽撕咬得身上上下没有一块好皮，如果不是为了将这东西送回来，送给你续命，他可能都坚持不到活着回来。”
狐狸精鼻尖发酸，声音涩然：“即使是这样，你也要浪费他的心血吗？”
仿佛被人敲了一闷棍，祝珩脑袋嗡嗡的，在震惊心疼的同时，不可避免地冒出些许甜蜜。
他的小妖怪没有抛弃他，而是在为了他披荆斩棘。
“人类都不是好东西，你也一样！”
狐狸精愤愤地跺了跺脚，转身就走，在走到仙草旁停了一下，“反正不是用我的血，用我的命换回来的，谁爱心疼谁心疼去吧。”
狐狸精走了。
祝珩扶着府门，出神地站了很久，直到街上驶来一辆马车，他才恍然回神，冲过去将仙草捡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轻，好像捧着的不是一株草，而是一颗滚烫炽热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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