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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番话明显让指导员犹豫了，刚刚的惊喜瞬间消散，看向顾简兮的眼神变了变。
顾简兮并没有生气，反而一阵冷笑，“专业？好，那我问问士官，你评判他手臂保不住的依据是什么？”
钟致远，“他的手臂严重骨折，大面积感染，红肿流脓，又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这些是你自己刚刚说过的，这么快就忘了？”
顾简兮，“感染可以治疗，错过最佳的抢救时间意味着他的手臂不能再恢复成普通人的样子，但这也并不代表他的手臂必须面临截肢吧？”
“在我看来，他的感染并没有严重到那个地步。
更准确来说，他的情况是要在手术中才能更准确判断的。
士官连一点希望都不给他，是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这台手术吗？”
钟致远一怔，慌忙看向指导员，又回头扫了眼身后的军医们。
“你胡说八道！
他手臂的客观条件在这摆着呢，就算他的身体能进行手术，你知道保住的概率有多低吗？这难度不亚于让你扛着枪在演习的时候毙掉敌方的指挥部！”
钟致远摆了摆手，“你根本不懂，我跟你说这些都白说！”
他叉着腰辩驳，“你现在拿着针眼大的希望丢给他，手术失败截肢的时候你怎么跟他解释？你让他怎么面对？！”
顾简兮，“那也比一点都不尝试直接截掉要好，这对一个士兵来说和直接宣布死刑有什么区别？”
钟致远发现自己根本吵不过顾简兮，气的原地只喘粗气。
一旁的指导员也听明白了，在两边犹豫不决，最后皱眉问顾简兮，“顾医生，你有多大的把握？”
顾简兮，“实话说的话，把握确实不大，如果手术失败还有可能会面临生命危险。”
指导员深吸一口气，背着手来回踱步，始终无法做下决定。
顾简兮，“指导员，这位士兵并没有陷入昏迷，我们是不是应该注重一下士兵的个人选择？”
“不行！”
钟致远强烈反对，“你现在告诉他只会让他生出无端的希望，结果就是手臂保不住连人一起交代！
你这是在害人！”
一旁的指导员低着头犹豫了很久，最终抬手制止了钟致远，“士兵是一个人，我们不该剥夺他选择自己未来的权利。”
钟致远还要说什么，指导员却摇了摇头，坚定的走向病房。
病房里的士兵强忍着疼痛听完了指导员的话。
末了钟致远还补充，“说句实话，这场手术成功的可能性并不是很高，我们还是建议你能考虑清楚，不要为了一个缥缈的可能葬送自己的一生！”
他狠狠的瞪了顾简兮一眼，盯着士兵等待着一个否定的回答。
士兵咬着牙，惨白的脸强撑着笑容，“指导员，我在新兵连的时候就见过您了，那个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努力成为您的兵，可是我现在还是五连的一个大头兵，还没能让自己更进一步...”
指导员弯着腰听着他的话，皱眉道：“你已经很棒了，你赢来的荣誉已经挂满一面墙了。”
士兵摇摇头，“我没能在演习中取得好结果，辜负了连长的信任，我希望...我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看到您...”
钟致远松了一口气，虽然手臂保不住，但至少保住了一条命，和连队商量一下，在地方安排个工作，也算是平平淡淡了。
“对不起了，钟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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