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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尽头的玻璃被风震开，陈砚礼站在过道上，萧瑟的夜风吹乱他的发梢，夹着烟的手指放在身侧微微颤抖。
手术室门上鲜艳的三个大字刺进他的眼睛，距离华清被推进去已经一个小时了。
这是一场本该势在必得的开卷考试，但陈砚礼输了。
输在了他的犹豫和心软，输在他的自以为是。
命运不会总是眷顾他，施舍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砚礼，你先坐会儿。”
一贯温柔的哥哥此刻如同地狱恶魔，在他耳边宣读死亡悼词。
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关切无懈可击。
一切都太过突然，其实距离他知道陈别尔和舒既白的事情不过才一周多。
书房的监控记录显示哥哥在这段时间内并没有任何异常动作，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这场车祸会提前？
苏时也一言不发地站在陈砚礼身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他本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沾染的血和玻璃碎片，骨节处已红肿变形，这双手像是破碎了的艺术品。
陈砚礼整个人逆着走廊顶上惨白的灯光，五官隐在黑暗中神色难辨。
他莫名联想到那晚在魅影推开包厢门看到的那幕。
只是那座冰冷的“白瓷”
此刻被撕开一条裂缝，本该精致无暇的艺术品有了残缺。
陈砚礼现在的心情他很能体会，奶奶去世那会儿，他也想过一走了之。
他抬头看着手术室上迟迟不灭的红灯。
远处的天光开始泛白，陈家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或站或坐，偶尔小声交谈，走到陈砚礼身边轻声说几句，后者也会礼貌地听着。
中途来了几波白发苍苍的老学究进手术室，陈砚礼站在原地没有上前，只是靠着墙角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脚边堆积了一地的烟头。
天快亮的时候，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终于走了出来。
“陈先生，开颅手术成功，但我们没办法保证陈太太一定能醒过来。”
“成功了但醒不过来？”
陈砚礼被簇拥着站到了医生面前，神情满是困惑，“我听不懂，请您说中文。”
“砚礼，”
陈别尔拉了拉弟弟，“医生不好意思，请体谅我弟弟的心情。
麻烦您交代一下术后注意事项，我这边会尽快安排人过来照顾母亲。”
——
苏时也回了学校上课，连续两天回家看不到陈砚礼后，他在家里做好热菜和汤，打包好坐车去了医院。
“您说陈太太啊，她转院了。”
护士告诉他。
“转去哪里了？”
“这我不知道，她小儿子来办的。”
苏时也这两天没联系陈砚礼，他想这种时候对方是需要独处空间的。
但目前杳无音讯的状态他又实在是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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