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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开口，那熟悉之感便又立即回来了：“四年未见，二妹妹竟长这样大了……”
而若是可以，陈凝田还是很希望在之后不久，她也可以去金陵看一看……至此，她喜欢的人，都回了金陵去。
想着这些年来，至少有女儿陪在老人身边，也算填补了王锡琛心间的一些遗憾。
当日，多兰夫人带着宝音前来送别董老太太与贞仪，陈家人也来了十多个，包括眼睛提早一夜便哭肿了的陈凝田。
大暑时节的吉林，远不如金陵那般炎热灼人，待到深夜若是起风，还略有两分凉意，桃儿取了毯子给大爷和二爷送来，待蹑手蹑脚地走到跟前，才现背对着背蜷缩而卧的兄弟二人均不曾合眼。
每个人都是悲伤的，但事情要办，路还要走。
这原也是寻常的一句话，但对上大哥哥那双依稀熟悉的眼睛，贞仪没由来地感到有些委屈，这委屈好似无从说起，或是源于对家人的思念与依赖，又或是此情此景所致——
堂中留了两根白蜡，烛火无声摇曳着。
一向被视作粗枝大叶本枝本叶化身的王元竟是唯一一个顾得上安慰贞仪的人，他看了一眼这过于朴素的小院，见墙角甚至还堆放着农具，心间一阵酸涩，对贞仪道：“二妹妹，不怕……马上咱们就能回家了！”
多兰夫人带着宝音骑马离开，陈凝田依旧在目送，待贞仪的马车完全消失，她才敢落下泪来，看向门扉紧闭的小院，眼前全是与贞仪一起读书玩闹的影子，而这样的岁月却再不会有了。
目送着王家的车马离去，甚至有村民抹了抹眼泪。
跟随前来的下人们也哭跪不起。
在王锡瑞等人眼中，贞仪在吉林这四年吃了许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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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仪从不认为自己是在吃苦，这是对她而言温馨而宝贵的四年岁月。
他那挺拔硬朗博学风趣的大父，怎就突然变成这只安静的小匣子了？剩下的话王元再说不出口，哽咽着将头叩下。
换而言之，贞仪的陪伴等同猫的陪伴，这可是真正高质量的陪伴，一向严格的橘子很少会给出如此之高的评价。
她待想念贞仪和橘子时，还能来看一看，坐一坐。
贞仪坐在车上，橘子在贞仪怀里，看着这座生活了足足四年的边陲小山村在视线中慢慢后移。
陈凝田无声祈盼着那个收下她玉佩的少年，可以在今年的秋闱中顺利中举……菩萨啊，请一定要保佑他。
贞仪微微红着眼睛，向大哥哥点头。
王锡琛含泪扶住身形颤抖的兄长。
王介未曾前来，他才赶回金陵不久，眼见秋闱就在眼前，不宜再来回奔波——这是董老太太在信上特意嘱托过的。
王元这才进得堂中跪拜，红着眼睛看了片刻那只骨灰盒，哑声自语着：“大父……”
后方，多兰夫人驱马行出不远，在一条小路上，看到了坐在马背上静望南面的额尔图。
见母亲折返，额尔图适才回过神，一言不地调转马头，扬鞭策马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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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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