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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一旁的棋盘边儿上坐了下来，朝着齐怀聿道：“过来陪朕下棋。”
齐怀聿抬脚走了过去，绛紫色袍底卷过桌子边上，径直坐在了皇帝对面。
桌子上摆着的是上好的紫檀木棋盘，皇帝落下一子，才接着道：“朕听说昨儿是为了那位你请封的永宁县君才闹成这样的？”
“也不全是。”
“哦？说来听听。”
皇帝笑着看着齐怀聿，“那姑娘当真那么好？”
齐怀聿没有去看皇帝笑吟吟的目光，仿佛完全听不懂皇帝口中的试探。
他指拿着自己的一子落下，垂着眼睫道：“若不好，便也不会恰巧救了儿臣几次。”
“皇姑母本就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军中贪污的一事，与公主府也有关，儿臣正愁不知道找什么借口堂而皇之的和皇姑母撕破脸皮，如今倒是有了送上门来的，儿臣何乐而不为。”
皇帝闻言顿时笑了，“你说说你这性子，怎么就同朕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呢，不愧是朕亲自教出来的。”
“那沈氏的的确确也是个可怜的。”
“你既然认了那沈氏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便多护着些吧。”
“至于其他的也不必忌讳，你皇姑母掀不起什么风浪，至于孟家嘛……”
皇帝想了起来，孟家那个还关在大牢里这么久了，是该处置了。
皇帝的神色渐渐晦涩，手中落下一子。
大理寺监牢。
外头沈知夏先是被封做永宁县君，又在魏家被太子殿下护着，亲自发声的事儿自然也传到了大理寺的监牢里来。
孟淮州满目茫然，双手死死捏在一处，险些将自己掌心处掐出血来。
“永宁……县君？”
这才过了多久，先是孺人，又是县君？
太子还真是抬举沈知夏。
孟淮州眼眸微垂，看着自己枯蒿干瘪的手，神色极度嘲讽，骤然颠笑起来。
笑够了，脸上留下两行浊泪。
不知过了多久，牢头来敲了敲监牢的大门，孟淮州木然着一张脸抬眼看向来人。
牢头谄媚的扫了扫凳子上的灰，才请人坐了下来。
少女眉眼微蹙，手中的帕子捂着口鼻，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看向牢中脏臭的男人。
红唇嗡动，如三月春风，“你就是孟淮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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