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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前，聂家失而复得的老房子粗略翻修完毕。
捱到学期结课，聂父聂母早早计划好时间，将各自关门弟子召到家里热热闹闹聚了餐，隔天便直奔疗养院，接上聂斐然大伯后先一步自驾回了老家，开始专心张罗起换家具备年货。
看这十万火急的架势，除夕全家回乡团聚已是板上钉钉。
那边倒是热闹，不过换到小一辈们就没这么舒坦，工作繁忙是一方面，除此以外，临近除夕时，因着一点育儿分歧造成的误会，聂斐然和陆郡还小小“冷战”
了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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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假期间，两人彻底放空，全身心享受彼此陪伴的时光，带着聂筠玩了个痛快，也导致回国时间比预计晚了三四天，回来后着实积压了不少工作。
虽然聂斐然觉得很值，但仍不得不从到家当晚就开始处理邮件，陆郡则电话不停，隔天就安排了出差，加上安陆开年会，大概会一直忙到过年。
同一时间，作为小学生的聂筠居然比他俩更忙，吃完饭跑上楼，贺卡和丝带彩纸铺得活动室一地都是，好大阵仗，兴致勃勃包装起要送小朋友和外公外婆的新年礼物。
就这样，从晚上七点到十点，到了上床睡觉的时间还没弄完，加上时差没倒过来，小姑娘丝毫没有要睡的意思，阿姨请不动，只得聂斐然和陆郡结束工作后轮流上楼来捉。
厨房深夜开火，聂斐然去接父母电话，陆郡陪着女儿喝了碗藕粉，然后押送回卧室，倚在门边监督她刷牙时，忍不住摸摸崽崽头顶，叮嘱：＂接下来一周要乖乖，不上学也不可以熬夜，记得给Daddy打电话。
＂
聂筠知道他要出差，含着牙膏泡沫问：＂乖乖有奖励吗？＂
陆郡宠女儿没下限，绝无说不的道理，惯例很认真的同她约定，并随口打听：＂要什么奖励？＂
“嗯……”
陆郡把毛巾递过去：“待会儿给你念故事吧。”
小朋友哪儿有那么容易糊弄，立刻拒绝：“才不要你念……我自己能看懂了！”
听着有点没底气，不过陆郡不说扫兴的话。
小姑娘明明还不认识太多字，但自从上学，自我意识越来越强，求知欲爆棚，时常在独立和粘人两头自由切换，聂斐然和他都是第一次养孩子，每天都在摸着石头过河，心态已趋于平和，偶尔感到挑战也不意外，反而给生活添新鲜感。
而聂筠想了又想，一直到上床也没给出答案。
等陆郡弯下腰替她铺展被子，又把毛绒玩具护城河似的围了一圈在被窝边安顿好，她才吐吐舌头，有点不好意思：＂还没想好。”
小朋友天然拥有好奇心，愿望多到说不完，反正先占位置不吃亏。
陆郡抬手把顶灯关掉，留床头一盏睡眠定时，以防万一，给了个没什么约束力的限制条件：＂宝宝，家里狗狗已经很多，如果还想要小狗的话Daddy不能答应了。
＂
小姑娘缩进蓬松的羽绒被，跟聂斐然入睡前一个习惯和姿势，手脚都要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和额头，很有安全感的睡法。
＂不是小狗。
＂她回答。
陆郡心中明了，怕越聊越精神，尽量不再引她发散话题，温声应：＂乖乖睡，明天想好给我打电话，嗯？＂
然而聂筠点点下巴，思维依旧天马行空：“什么是老来，老来的……籽？”
“什么？”
这冷不丁冒出的一句陆郡是一点儿没听明白。
“那天在阳叔叔家吃饭，我偷听你们说话，他为什么说你lǎo——”
聂筠认字不行，拼音很厉害，重点突出一个声调转折。
陆郡沉默，无言，头痛，解释：“阳叔叔开玩笑呢。”
“是说Daddy老的意思吗？”
“筠筠觉得呢，Daddy老吗？”
陆郡突然好奇起女儿眼中的自己。
“我不知道，”
但聂筠自有一套评判方法，“让我看看你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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