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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昭听完莉莉的计划，点头应道：“明日卯时三刻，我在院后小巷候着姑娘。
此去山高路远，还望姑娘早做歇息，养足精神。”
莉莉颔首应下，目送他离去。
翌日清晨，天光微熹。
莉莉身着月白色窄袖短衫从花园后门转出，下裳是改良过的鸦青色马面裙，裙裾收至膝上三寸，以玄色绑腿缠紧。
这是她前夜在系统商城挑的便于行动的“猎装”
。
陆昭牵着的枣红马忽地打了个响鼻，惊起飞檐上一群灰鸽。
他今日虽换了身寻常布衣，然腰间革带悬着鎏金错银的刀鞘，依旧像个要赴秋狝的世家公子。
五个精壮护卫牵着驮着箱笼的马候在巷尾，其中竟有一女子。
莉莉未携带任何包裹。
系统商城中购得之物可存于系统空间，倒省了她的事。
陆昭也未询问。
“姑娘请，”
他将缀着银铃的马鞭和牵马绳索递给她，“此马名追风，脾性甚是温和。”
莉莉翻身上马。
她特意将长发编作男子发髻，此刻几缕碎发贴在颈侧，倒显出几分飒爽。
仲春的官道旁柳色新裁，马蹄踏过经雨润泽的黄土，扬起裹着青草清香的细尘。
道旁野樱开得正盛，风过时粉白花瓣纷落如雪，恰沾在莉莉马面裙褶皱上。
晨雾濡湿睫毛时，追风的鬃毛正被风卷着扫过她手腕，马鞍皮革在腿根烙下持续的热度。
尽管加载了【马术精通·神经适配版】，此刻她的掌心仍沁出薄汗。
“驾！”
缰绳扯动的刹那，熟悉之感如电流窜过后颈。
她惊觉肌肉自动调整了重心，仿佛她已做过千百次这样的动作，可真实的颠簸依旧撞得尾椎发麻。
驿道青石板在蹄铁下化作流动的波浪，她像初次踏浪的水手，五脏六腑都在摇晃的节奏里翻腾。
日头攀过柳梢时，疼痛已从新鲜感里淬出细密的银针。
大腿内侧肯定磨破了，每次颠簸都像有砂纸刮过伤口。
“姑娘可要歇息？前方二十里有驿亭可歇。”
陆昭的声音混着清脆的铜铃声，随风飘来。
莉莉咬住下唇，摇头回应，“不必。”
她任由风灌入喉咙，感受着那股清冽的气息直冲胸腔。
她忽然松开右手缰绳，抚上追风汗湿的颈侧。
掌心下，马匹温热的血脉有力地跳动着，与冰冷的数据截然不同。
追风因这温柔的触碰打了个愉悦的响鼻，莉莉也跟着笑出声来。
她喜欢这样的感觉，与生命共鸣，与自然交融。
当追风纵身跃过雨后积水的沟渠时，失重的瞬间让莉莉本能地夹紧马腹。
飞扬的裙裾如蝶翼般展开，褶皱上的花瓣随风散落。
那一刻，莉莉忽然读懂了系统让她出门的目的——体验，是生命的刻度，而人类，永远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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