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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商队若走水路...”
他压低嗓音，“漕帮索要的引路钱比官税还多三成，运河十二道钞关层层盘剥，货物未到平原，倒要先折......”
陆昭指尖拈起名帖，朱漆封印上“昌顺号”
三个小字，他沉吟片刻，淡淡道：“既未启程，告诉那老猎户，他若肯带路，我们愿出十倍的价钱。”
莉莉捧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
她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忽然想起陈平。
广一迟疑道“不过昌顺号也在此客栈，怕是...”
“如若他们闹事，既敢走茶马旧道，想来带的也不是正经货物。”
陆昭端起茶盏，氤氲水汽模糊了眉眼，“让人递帖子给此处官员，查查货箱，若有违禁物品——”
“属下这便去安排。”
广一应下正准备往外走。
“等等。”
莉莉叫住了广一，两人都侧目看向她。
她摩挲着杯沿，轻声道：“我们不过只到半途峡谷，问问商队能否让我们一起走一程便是。”
陆昭听她这么说，甚至并未反驳，而是吩咐广一：“照莉莉姑娘说的做，若那商队不愿...”
他又看了眼莉莉“便也给那商队一百两。”
窗外细雨渐起，发出沙沙的声响。
——
廊外细雨敲窗，昌顺号十四人挤在客栈大通铺里，桐油灯将人影拉得老长。
罗九公独坐角落，正用鹿皮细细擦拭猎刀，刀刃映着跳动的烛火，在他布满沟壑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罗老丈当真不动心？”
领队侄子盘腿坐在草席上，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这可是白花花的百两纹银，你来回跑十趟也赚不到这么多，都够在镇上置办三进宅院了。”
老猎户头也不抬，往箭簇抹着蛇油：“向导这门生意，要想让人相信你，愿意跟着你领的路走，就不能三番两道。
既然立了契子，我便不能背信弃义。
要不然谁敢用你？”
有人感叹“罗老爷子是有大智慧之人啊！”
通铺里忽然静下来，只余檐角铁马叮咚。
货郎张五突然抽了抽鼻子：“你们闻见没有？那几人身上还熏了香！”
他压低嗓子，“他们卸马时，我瞧见那公子哥儿腰间的佩刀，连刀鞘上都有宝石——”
“慎言！”
领队严铁山突然拍案，震得陶碗里的浊酒泛起涟漪。
这个满脸虬须的汉子望向众人，喉结滚动：“既答应了同路，明日启程后都给我把招子放亮些。”
他转头盯着罗九公，“老爷子，那峡谷什么来头？”
“那是隐龙峡。”
老猎户突然开口，苍老嗓音混着雨声格外瘆人，“几十年前就有传言说有人在潭边捡到金子。
当时茶马古道上还有大马帮派水性好的下潭，有人看见黑鳞在水里翻涌。”
他吹了吹箭矢，“当年好几个精壮汉子系着麻绳下渊，最后拽上来的...只剩半截腿肚子。”
众人不觉往灯芯处挤了挤，赵铁山侄儿猛灌了口酒：“要我说，管他龙潭虎穴，富贵险中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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