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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笃定。
可半年的时间里，她看着他半夜因为电话惊醒，看着他全世界到处寻找顶级的治疗团队，闻到他身上医院的消毒水味道，那是她曾经熟悉的味道，他一天天的消瘦下去。
顾言心里没底了，在他刚才离开的时候，她追出去，只求他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再去，江廷佑垂着头靠在玄关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颓败，他说他不能看着她消失。
那种与天斗的决绝，让顾言不敢再问下去，她怕结果是自己承受不住的。
医院里，顾殊拔掉身上所有的仪器，不让任何医护人员的靠近：“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求你们了”
。
她手里握着一把手术刀，如果他们强制取掉孩子，那她就一死了之，局面失控，不得已联系了江廷佑。
江廷佑冲进病房，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她抹掉眼泪，知道他最烦她发脾气，顾殊攒着手术刀，一把一把的吃药，她红着眼看他：“你看，我可以不化疗就能够治病，求你留下孩子……”
她像是没有味觉，没有痛觉一般，只是机械的把药丸一粒一粒的塞进嘴里，就为了向他们相信自己在配合治疗，鲜血从掌心滴下。
江廷佑喘着气，慢慢走过去：“好……听你的”
，她笑了，漏出了满口没有嚼碎的白色药片。
他抬起她的手，掰开手指，取下她掌心的手术刀，她攒着刀片的时候，已经是没有知觉的，护士要过来给顾殊巴扎伤口。
江廷佑接过纱布，要自己来，其他人纷纷退了出去。
纱布一圈一圈缠着，她呆呆的望着他，哭的太狠，她很累，视线再次的模糊过去：“江廷佑？”
“嗯”
“你到底想要什么？”
到底想要什么呢？江廷佑自己也想问自己，他把纱布轻轻打结，对上她失焦的眼睛，一言不发。
他抬起她消瘦的脸颊，用两只手指勾出她嘴里没咽下去的白色药片，药片混着口水沾满他的手掌，江廷佑没有任何嫌弃，抽过湿巾擦干净手指，抱起顾殊去了卫生间。
顾殊像个不能自理的婴孩，接受着江廷佑的照顾，他给她喂水漱口，用毛巾细心的给她擦手、擦脸。
她看不清他的神情，猜不透他的想法。
期初他救她，她以为是为了孩子，可当她苏醒后，医生说江廷佑放弃孩子保大人，顾殊不明白了，为什么？为什么？他明明那么讨厌她，恨不得把她赶到英国，为什么要救她？
洗漱干净后，江廷佑盯着顾殊的病号服上也沾着血污，鲜红的血迹已经干涸站在蓝色条纹衣上，格外刺眼，他攒着湿毛巾的手青筋暴起，他带着怒气擦拭那块污渍，却晕染成浑浊的一大块。
江廷佑扔掉毛巾，抱起顾殊出了卫生间，在她接触到床的一刻，他就开始动手解她的衣服，顾殊任由他举动。
两人已经肌肤相亲过，她在他面前没必要扭捏，她不信江廷佑对这幅瘦弱嶙峋的身体有欲望，她不懂的，是他的怒意。
他的大手一颗一颗解衣扣，顾殊舔了舔唇，说起孩子的事。
“是个女孩子，前阵子我总吃酸，养母说酸儿辣女，我以为是个儿子，是个儿子好，男孩子坚强勇敢，我信他没了我也能长得好，醒来后，医生告诉我是女儿”
，知道是女儿的时候，顾殊哭了。
她怕她经历自己曾经的恐慌，怕保证不了她之后安全的生活，唯独庆幸她是江廷佑的女儿，江廷佑啊，多么强大的存在，只要他愿意，一定能够护好她。
顾殊在心里做了打算，祈求他认她，接纳她，女孩子要有强大的父亲做靠山，这一生才能有惊无险。
“她出生后，不会知道有我这样的母亲，你不用担心她有我身上的缺点，求你，让她活下来”
。
上衣衣扣解开，漏出高隆的小腹，顾殊拉过他的手放在小腹处：“很强悍的小家伙，医生说她发育的很好，嗨，小家伙，这是你的父亲”
，她的声音里带着讨好。
江廷佑的手在即将碰到的一刹那收了回来，他是半蹲的姿势，顾殊坐在床边，只听到他说：“我会重新请一批医疗团队，接受化疗。”
顾殊笑了，她说了那么多动情的话，原来她要的始终是放弃孩子，是她这条命忽然之间变得稀罕了？怕不是吧。
“江廷佑，是不是除了姐姐外，其他女人都不配给你生孩子？”
她抚摸上他的脸，指甲却是深深的陷尽江廷佑皮肉里，破皮流血，顾殊多疼，就想要他感受到多疼。
而始终，江廷佑没有躲，任凭她发泄，长指甲抠出的一条血印子，像是吸血鬼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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