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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顾四周，瞧见这一幕的不止自己、还有太后，太后身边跟了三十多年的亲信嬷嬷，宫女太监和羽林军侍卫......
林林总总不下百人。
李绶脑中轰隆一声，整个人面如金纸。
然而她却侥幸地想着，将这些人都打死，哪怕动静大了些也不是不可以搪塞过去，自己是裕王唯一的女儿，是太后的亲孙女，未必不能逃过......
哪怕成了皇帝的眼中钉，只要闭紧了嘴巴，有太后庇佑，日后徐徐图之，也能重回宫城......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在皇帝发话前飞速想着一切可能，想着最完美的对策。
然而宫门外又响起一阵脚步声，她怔怔地抬头望去。
却是崔贵妃带着两个妃嫔来了！
她们身后，还站着寿安公主、安禾公主、二皇子李瑾！
他们一个个面色大骇，脸上是同样的震惊，甚至在寿安公主的脸上，还能看出那抑制不住的恶心......
她们为何在此？
她们为何会来这里？！
如此大阵仗，李绶再也承受不住，一头栽倒下去，身旁的宫人连忙扶住她，然而却叫不醒她了。
李绶昏倒的前一刻，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
顾晏站在琳琅馆的画室中，对着面前的一副画到一半的雪竹图，沉默不语。
身后有宫人恭谨回禀，“奴婢已将大人的话如数说给陆拾遗了。”
简短的一句话说完，却是半晌未有回音，宫人忍不住抬头去看前方的这位中书舍人，却见他只是对着面前挂起的半幅图发呆。
那是一副拙劣至极的画，比三岁稚子好不上多少，必定不是这位舍人的画作。
宫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便在心底里将那句话咀嚼了一遍，却是依然摸不着头绪，只知道事关崔二姑娘。
因为那句话是：太后即往娴水阁治罪崔二，速求贵妃。
这宫中的风云，宫人不敢掺和，可要传话的却是面前这位天子近臣，他也不敢不从。
只得偷偷跑一趟，却是一句话也不敢多问，更不敢对人说。
宫人便又小心问了一声：“顾大人？”
顾晏这才回过神来，淡淡“嗯”
了一声。
宫人退下后，他才在案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浅浅饮下一口。
茶水早已冷却，他却浑然不觉。
他方才回琳琅馆的路上，遇到了匆匆回来的李慎。
却见李慎一身白袍沾了泥，他当时只蹙了蹙眉，并不打算开口问。
然而李慎却先吿起了状，“我同九皇子在清平苑玩得好好的，长泰郡主却急匆匆跑过去，一把将九皇子从假山上推了下去，如今还想去找太后恶人先告状，顾大人可一定要替我说话！”
顾晏淡淡颔首，简单问了下九皇子的情况，就转身要走。
没走两步他却是陡然停住步子。
那清平苑，可是偏远的宫苑，更是在去往娴水阁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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