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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问真眉目温和地笑,「进来烤烤火,我叫厨房做牡丹饼来,咱们尝尝滋味,就当是你带回来的了。
」
含霜无声地出去预备,见通琢磨着徐问真的神情,渐渐安心,走进屋里,便见一阵花香扑面,书案上供着大朵大朵结得粉团似的菊花,水粉嫣然,如少女桃花面。
一边还有一个浅口碟,碟中用水养着几朵小小栀子,大约是几个孩子从花房里淘弄来的,姊姊不嫌弃,仔细地养在案头。
见通眉目微舒,又是一副金相玉质年轻公子哥的模样,进来重新带笑作了个揖,笑道:「姊姊身子可大安t了?就在窗边久坐。
」
「哪有什么毛病?再有病,季芷的药喝一阵子,苦苦好了。
」凝露搬来一把黑檀木梳背椅,在书案不远处安好,请见通做了,又端了茶水来,见通低头饮茶,烹煮过的茶水香气浓郁,与淡淡的花香交融,叫人心神不自觉安稳下来。
见通静了一会,说:「我想带那季三郎打马球去,就在咱们家的庄子上,没有旁人,就我带着他,和我身边几个护卫小么凑一局。
」
「有人说什么闲话了?」徐问真了然——见通忽然要带季蘅去打马球,又不叫外人,只有他身边的人。
说是凑局,其实更像要教季蘅。
从江州入京,马球丶点茶丶薰香丶投壶……许多富贵人家消遣的玩意,季蘅是不明白的,按理,他跟了徐问真,该渐渐明白。
八成是有人在见通耳边说闲话,说她眼光不好,或者再粗鄙些,说她「不挑」。
在见通心里,她大约是久居高台,未沾过污秽,对那些污言秽语闻所未闻;其实她有两年很喜欢带着护卫便装出行,就往民巷村口一蹲,听女人做针线活丶说闲话,能听一下午。
要初夏,地里没有农活丶城里打杂工的不多,女人们都在家针线丶照顾孩子,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脚底,头顶被大树荫笼罩着,耳边是小孩子们轻快的脚步声与银铃般的笑声。
人声鼎沸里,她觉得自己是个挣脱了周元承控制和诅咒的活人。
要论口舌直白,京里这些富贵公子哥们和市井中的妇人可没有比较的资格。
徐问真神情平和,看着局促紧张的见通,温声道:「无论是谁丶说什么,他能说出来,就说明他还没有走到咱们家门前的资格,既然如此,何必在意呢?见通——你从弘文馆毕业,在外游学,又在家闲晃,两年功夫过去,明年等成了婚,你该入朝了。
」
入朝后,他便会从徐家小七郎君摇身一变,无论做个几品官,是正儿八经的大人了。
从前一道游玩交际的朋友们,自然而然地会分成两条路。
见通听出徐问真言外之意,看出她的淡然,是对那些说闲话之人的不在意,简单来讲,她认为那些人还不配被她看在眼中。
聪明人的,自然知道在京城生活,要怎么滴水不漏,揣摩人心——尤其是上位者的心。
哪怕有所不满,在如今的形势下,对徐问真口出恶言,显然是不理智的行为。
不聪明的人,在京城是平安不了许多年的。
半晌,见通吐出一口气,「是我着相了。
」
「别吃茶了,叫她们做一碗杏仁茶给你吃。
」徐问真记得见通爱吃甜的,干脆叫品栀去那边厨房嘱咐一声,徐问真用起大长公主的人来很随意,家里其他人当然不敢这么干。
见通老老实实坐在一边,露出一个乖巧的笑,他看出长姊的淡然与不在意,心中却为此愤愤不平,他憋足了一股气想将季蘅教得清风朗月贵公子一般——说闲话那几个人当然逃不了教训。
徐问真轻轻点了点书案,明苓在她怀里蹭,她便揉了揉小侄女的头,「无关紧要的人,何必在意。
季蘅那里你不必用心,这几日若闲了,就在家里看看各处玻璃窗子替换的工程吧。
」
经过数月的钻研,禁中的巧匠们终于琢磨出了透亮丶整洁而严密的大块玻璃,紫宸殿先用上玻璃封窗,而后是禁中两位娘子丶几位小殿下处,含章宫当然没有落下,消息传出宫外,叫多少人心绪浮动。
徐问真倒是不大在意,并不认为这就是皇后恢复如常的信号——她丶大长公主丶徐缜都清楚,今上不会容人苛待皇后,皇后所有的尊荣体面,从前如何,日后还是如何,只是失去了对宫外伸手的自由而已。
听起来似乎无关痛痒,但彻底关在含章宫里,什么都做做不了,对皇后而言反而比失去锦衣玉食更痛苦。
要问徐问真甘心吗?她当然是不甘心的,皇后当年是真心实意地想杀她,那天或许没准备真杀了她,绝对准备好要狠狠地给她一点颜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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